李采萍和孟静因为不能常见断了联系,但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此改变,后来孟静有机会曾向皇后进言想帮李采萍一把,但被李采萍拒绝了,她已经习惯了侍弄花草的活,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起码不用和人勾心斗角。
虽然没调走,但李采萍一直记着孟静的恩情。
所以后面孟静忽然找上她,让她帮自己保管一封信的时候,她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孟静还给她留了一大笔银子,告诉她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不用照顾她的家人,也不要暴露她们的关系,让她找机会就出宫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任凭李采萍怎么追问,孟静都不肯说出实情,只说这封信关键时刻能救她一命。
她还告诉李采萍,若是她死了,这封信她一定要保管好,若是她没死,就把信烧了。
李采萍便心生希冀,一直等着。
结果一月之后,她就听闻孟静得了急病去了。
说到这儿李采萍潸然泪下,“奴婢当时就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可奴婢不敢多问,奴婢也有家里人,怕连累他们,不敢赌啊,奴婢甚至连孟静的最后一面都不敢见,怕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从那之后奴婢更是安分守己,寻到个机会就让人把奴婢调去了冷宫伺候。”
她擦了擦眼泪道:“奴婢就这么熬啊熬,惶惶不可终日,一直熬到年纪到了,被放出宫去,立刻隐姓埋名带着家人远离阳都。”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回来?”惠安帝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李采萍看向沈岚岁。
沈岚岁上前道:“回陛下,是妾身和三郎查当年事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孟静之死,顺藤摸瓜找到了李采萍,当时只想着试一试,没想到她们真的有关系,也算是老天开眼,不忍让无辜之人含恨蒙冤,才把她送到了妾身面前。”
惠安帝也没有多想,之前陆行越就说过自己在私下查身世的事,他没打算深究,是以点点头就揭过了这一点。
转而问道:“她留下的那封信,你看过了?还在么?”
李采萍颤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泣不成声道:“奴婢看过,所以今日斗胆来为孟静伸冤,求陛下为我们做主!”
惠安帝瞥了程进一眼,程进立刻上前接过信仔细查看,确定没问题再递给惠安帝。
信封明显被摩挲过很多遍,周围明显有破损的痕迹,但里面的信纸却完好无损,惠安帝取出来展开一看,上面竟是孟静的自述。
她写了贵妃如何找到她的家人,如何拿她父母的命威胁她,她不得已被贵妃收买,为贵妃办事。
一开始贵妃只不过让她盯着皇后的动向,不让她做什么,她还心存侥幸,可后来贵妃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她无力反抗,只能接受。
某日,贵妃身边的人给她传信让她帮忙把陆宴宁引去无人居住的偏僻宫殿,再在殿内燃上催情的香料。
然后等着接应靳迁,也就是贵妃那个庶出的弟弟。
结果出了岔子,她去接人的时候惠安帝去了,她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只能赶紧让靳迁离开。
后面发生了什么孟静也不清楚,事败之后贵妃就让她赶紧回到皇后身边,不许再掺和。
但她知道了那么大的秘密,怎么可能还活着?
孟静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一死,连夜写下了这封信,交给了李采萍,让她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她心里其实也是不甘的,抱着一分侥幸,希望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她也不算白死。
所以这封信辗转二十多年,终于还是到了惠安帝手里。
惠安帝看完勃然大怒,叫人立刻捉拿靳迁。
沈岚岁目的达成便出宫了,剩下的事有惠安帝和锦衣卫,她不用管,只要静等结果即可。
贵妃能杀了宫女灭口,能杀孟静灭口,却不会杀自己的弟弟,她把靳迁远远地赶出了阳都,以为高枕无忧,没想到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