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顾惜朝盯着曲甘绫看了两眼,在她的眼里,他顾惜朝不过是个袖手旁观的冷血之徒,现今自作主张,一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难圆其说。
“我明白了,你没有从我这里听到你想听到的。那我换个方式阐述一遍,如果你认为我一定是别有用心的话……”顾惜朝将红贴拿回,妥当收好后道,“就当这是一纸特殊的契约吧。你昨晚所说之事,其中风险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普通契约根本不足以对你进行约束,若想达成合作,你需承受同等级别的风险。全方位的捆绑可能不是最佳选择,但这是目前情形下我们唯一的选项,并且这能为我们免去许多旁枝末节的麻烦。这么说你能否理解?”
这就对了,这才是曲甘绫认识的屠狗辈的真实心性。
曲甘绫发出嘲讽似的笑:“能理解,这才是真正的无利不起早。不得不说,你为了那一点利益牺牲倒是挺大的。”
她接着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样的捆绑总不至于是无限期的吧?”
顾惜朝:“期限有多长取决于你的培育什么时候产生效益,当然,效益产生之前,打理园子的活归你。合约还有很多细节,不必现在就做决定,你可以回家之后等想清楚再来找我。
”
曲甘绫的弟弟妹妹都还在石巢村,大伯母不是善茬,家中的事必须有个了结。
她问:“我这么一去,你就不怕我反悔吗?任何合约都是允许反悔的吧?万一我不回来了呢?”
顾惜朝回道:“你我之事,两个村子之间应该是人尽皆知了。除了交还婚书之外,你我并无其他束缚,如果你想反悔,我不阻你,你将银子交还于我,我许你继续打着新妇的名头在石巢村也好或是奉池也好,免去你不想面对的骚扰。至于我,这里并非我家,待将来我从这搬离之后,我们分居两地,此事也就慢慢淡了。”
曲甘绫难得点头:“不错,考虑的很全面。”
顾惜朝让荞安再去屋里取出了二两银子,交给曲甘绫。
这一大早上下来,乔安难得是大开眼界。他将二两银子怨气冲冲地塞到了曲干绫的手上,埋怨道:“我真不知道你给我们家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顾惜朝抬手所指,解释这额外的二两:“说好的十二两银子,一分也不少。”
看着手上够平民老百姓一家三口一年用度的银钱,曲甘绫百感交集。她既感叹连顾惜朝这样的人也能言出必行,也感慨自己的直觉原是这么的精准——和真小人打交道,果然省心。
“行,那等我料理完家中事务,再来找你。”
曲甘绫甫一转身,顾惜朝便随即命令荞安跟上:“送夫人回石巢村,以免夫人一去不回,携
款潜逃。”
曲甘绫以为自己听错,不可思议的回头。
他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和曲甘绫咬牙切齿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夫人,我刚才解释的是关于合约可以反悔的问题。现在荞安与你同行,解决的是夫人‘万一不回来了’的问题,希望你能理解。”
曲甘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看来还是对他期望值太高了,真小人就是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