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用玉玺盖了印,无论何种情况,持此诏书,即有效力。同样,宫内我给犬山留了一份,放在了崇德宫正殿的书桌上。”
宫内宫外各有一份,萧珩这样做两手准备,难道是怕。。。李乐感动之余心中也有些慌乱,他今日出宫来已属冒险,宫内几乎被陈崇献的亲兵把控,万一出了岔子,功亏一篑,可怎么是好。萧珩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用手掌住了她的脖颈。“不必有忧心,我马上就会回去的。”
越到事态紧急处,他才越明白,李乐于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肃清朝野是大事,哄好他心爱的女子也是头等大事。
转眼到了二月十三。长公主出嫁的良辰吉日。
牡丹团花暗纹的红绸锦缎从元和宫一路铺陈到崇德宫,由崇德宫一直铺到宫门。
锣鼓喧天,吹喜奏乐,萧姌一身正红色的嫁衣,衣裳上缀着硕大的南珠,头上顶着凤冠,两侧各有一只含着衔着流苏的金凤,正中一只展翅衔着明珠的凤凰,面若红霞,整个人的气质从一只安静典雅的玉兰成了一朵红得耀眼的山茶。
崇德宫正殿门口,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所有宫人身上都应要求嫁换上了红绸花别在了腰间。
门口一队人乌泱泱的,但正中只有三人,身穿嫁衣的萧姌,已经哭得眼眶有些发红的萧瑢,还有挺着肚子被万珍搀扶着的陈春容。负责主礼的陆福海抬头望了望天,神色隐
隐有些焦急低声吩咐着一旁的手下。“去请过陛下了吗?眼见着出门的良辰就要过了呀。”
恰在此时,犬山从正前方向众位行礼,语气歉疚。“让长公主殿下与娘娘久候,陛下身子不适,昨夜又发恶疾,现下浑身虚弱,不宜下床走动。奴才奉陛下口谕,请贵妃娘娘为长公主殿下成礼。”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神色一变,自从去岁年底开始,这陛下的身子便一直拖着没好全过,可终究还是能下床走动的,谁知出了李乐那档子事,陛下是一病不起,这太医无时无刻不候着,流水似的药喝下去也不见起色。
现在连长公主出嫁的好日子竟然连床都下不来,不少人心理在暗暗揣测这陛下怕是命不久矣,不过是强撑着要公主鞋先行和亲才不至于因国丧而耽误了和亲使两国交战。
陆福海闻得此言立即示意身后的太监上前,手中托着托盘,盛着早就准备好的红盖头。“还请娘娘受累成礼。”
陈春容脸上笑意不减,一边叮嘱一边将四四方方的盖头拿出来。“姻缘既称,同心共守,百年安泰,福如阔海。”
萧姌微微屈膝,让陈春容将盖头盖道到凤冠上,盖头一盖,眼前便只是自剩下一片让人发晕的红,她微微俯身,盖头四角缀着的明黄色的流苏也跟着轻微晃动。“先帝二公主,广安晏和长公主萧姌,在此拜别陛下娘娘,愿陛下娘娘万福金
安。”
随着陆福海的一声高呼,礼乐奏起,萧姌在缘善缘喜的搀扶下沿着红绸向外走去。
宫门口早有人在等待,一辆六驾马车用大红色封顶,连马头佩着红绸花,好不喜庆。守在门口的陈崇献将是此次钦点的送嫁的将领,将萧姌送上马车后,他的视线便落到了要一齐送嫁的陈春容身上。
当看见她身边没有萧珩的踪影时,他嘴角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仪仗走在最前,嫁娶的牌子举得比宫墙还高,响彻天际的喜悦伴随着车轮滚滚不断向前,陈崇献策马在马车前并驾齐驱,大红色的六驾马车后跟着两乘小轿撵,陈春容也与萧瑢一前一后坐在轿撵上,各怀心思。
萧姌听着马车外地声响,垂眸盯着脚尖,手掌攥紧了红绢的袖口。
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
马车行驶得不算太慢,当马车从宫门缓缓驶出,陆福海的声音宣告长公主正式出嫁的那一刻,她紧张得捏到有些发白的手才松开来。
与陈崇献不同的是,陈春容与萧瑢作为后宫中人,不得轻易出宫,只能送到宫门望着那架马车与浩浩荡荡的仪仗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