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拿他当个摆设,他拿你搭个伙,倒也算是互相利用,相须而行。”
楚引歌初听觉得这互为摆设的说辞是一语中的,但稍想了想,总隐隐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差失。
不过她来不及细思,扼袖压腕,抬眸问了他另一桩事:“宋誉,我记得你说过这平棊上的《赏莲图》是一老师傅所仿,那他必看过全貌罢?现在所在何处?”
婚事已了,她现下可以全心扑在生父母一事上。
“这我倒是没细问,父亲应当知晓,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楚引歌感激颔首,但想到师父对她的刻意打发,便嘱咐道:“你尽量问得随意些,别惹师父烦了。”
她还想问一问阿妍信笺,但见他爬上了屋顶,便歇了话头。
两人忙着手中的活计,时光晃晃,一日将尽。
薄暮冥冥,散值鼓声悠远。
楚引歌捶肩起身:“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你做个闲散的世子夫人不就行了,不就想睡到几时就几时?”宋誉拾掇,“人家对你又无所求。”
“那岂能行,万一哪天世子爷醒悟,一纸婚约将我扫地出门,我届时无钱无职,凄凄惨惨。”
“应当不会,”宋誉往楼梯处走了几步,“我午间休憩时细想,世子爷也是对你有所图的。”
楚引歌一愣:“如何说?”
“你心思纯净,只贪权贵,旁的有眼如盲。而世子爷或许正需要对他无妄念之心的女子,婚后不受后院羁绊,这样他才能继续任情恣性。”
“可真是谢谢您的盛赞嘞,”她剔了他一眼,气笑问道,“可无妄念之心的女子不是极多?”
宋誉摇了摇头:“少之甚少。我这两日斗胆端看了下世子爷,他的五官轮廓实在太过于优越,秋水如神玉为骨,极难不为之心动沦陷。”
楚引歌在后头笑着:“那你怎知我不会?”
“你不敢,也没那本事。”
楚引歌:“。。。。。。”
这是何意?怎叫没那本事?难道喜欢一个人还需要本事?
她刚想驳之,眼前的人却驻足,她直直地撞在了他的后背,轻嘶了声:“停下来作甚?”
他压了声:“你的摆设来了。。。。。”
楚引歌踮脚,越过宋誉的肩头,跌进了一双缱绻煽诱的桃花眼眸中,嘴角噙笑,肩宽腰窄,懒懒地倚在门边。
他确实长得太优越了。
这可是画师宋誉说的,依着此借口,她多看了两眼。
鉴美,方可援笔成画。
不过她约在宫门交言片语,他怎么到这来了?
宋誉作揖行礼:“世子爷还有何事吩咐?”
她见他朝这边抬了抬眉,唇角勾了弯弧度:“哦,夫人苦苦拜托我散值来接她。”
嗯?!!
谁苦苦拜托他了?!!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接老婆下班好开心。
楚引歌:臭不要脸。
“野花似雪落何处,棠梨树下香风来。”出自薛逢《君不见》
“秋水如神玉为骨。”出自杜甫《徐卿二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