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赵满赵詹事在拐角瞥见一角碧绿,没看到朱红墙边还站着一人,扬声斥道。
楚引歌趁此忙从世子爷手中拿过杵臼,“爷,我先走了,您自便。”
又想到还要和他交代事宜,跨过门槛伫立回身:“爷,下值后在宫门稍等片刻,我有片言相说。”
话罢,她就穿过宣极门跑远了。
暗香绿影,飘然而过。
白川舟莫名地想到了昨日那几声“香媳妇”,眼尾几不可察地砌了笑意,掌心有几丝痒,像落了片温软花瓣,挑着,挠着,勾着。
“世。。。。世子爷!”
赵詹事走近,才看清门边还有一人,声音一抖,纱帽都往下落,他忙跪地接住。
白川舟敛笑拢掌,觑了他一眼,冷声道:“棠梨树下香风来上一句是什么?”
赵满闻言愕然,这爷刚刚是在和楚编修探讨诗词歌赋?他挠了挠头,一时没想得起来。
“野花似雪落何处,棠梨树下香风来。”白川舟理着云袖从他身边走过,哼哂道,“眼睛无用就罢了,连脑子也是枯株朽木。”
赵詹事:“。。。。。。”
他这是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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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引歌走到揽月楼门口,如擂的心跳才逐渐平息。
这日后真要生活在一起还怎么了得?天天被他捉弄,她还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她得想个法子,跟他约法三章。。。。。
踩阶上楼,抬头就看平棊上破损较大的几处的批灰打底半数已完成,接下来就是绘图设色,涂刷抹勾。
“宋编修这几日辛苦了啊,”楚引歌赞叹道,“宣安画院的第一劳作非汝莫属。”
“少给我脸上贴金。”宋誉踩在木梯高处,脸上沾了斑驳漆料,“对了,世子爷刚走,我看应当是来找你的,碰到了?”
楚引歌心虚地唔了声。
宋誉忙放下画笔,神色紧张:“他是不是还在追问你谢师一事?没把你怎么样罢?”
“倒是没怎么样。”
楚引歌爬上另一处木梯,以指腹沾了杵臼内的青琅轩色,轻触平棊上莲叶,细细抹匀,续说道:“就是和他定了个亲。”
话音刚落,一声惊愕的惨叫,是宋誉摔了下来。
“楚引歌,你是不是疯了?”他从地上爬起,“你就这样将自己卖给他了?”
他懊恼道:“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怪我多嘴。。。。”
楚引歌忙打断他的话:“不关乎你,谢师那块。。。。。。我都混过去了,是楚府出了事。”
她边设色抹勾,边淡说着这两日发生的种种。
“。。。。。。现下想来,虽然是因救楚翎而和侯府攀了亲,但其实对我来说却是个不错的归宿,待婚后,我另外置宅,将姨娘以投医为由给她迁出来,王氏是个畏强凌弱的,看在我是世子夫人的份上,她应当不敢多言。”
“这么说,你和世子成亲,楚府是为了救楚翎,而你是为了权势?”
楚引歌想了想:“不光权势,我还可以收获自由,听世子爷的意思,我依然可以上值,可以出门,任凭。。。。造次。”
她用了白川舟的话语,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不赖,解了她当下所有的困境。
但宋誉却蹙眉沉思:“那世子爷娶你图什么?一个胡作非为的女人?”
楚引歌:“。。。。。。”
好像确实不对等得很。
“哦,世子爷说,他想开府。”她说得也不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