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灯光昏暗绚丽,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傅西洲目光骤然暗沉,手中的饮料更是寡淡无味。
他想尝一尝她唇上的马天尼。
是不是依旧味道浓烈呛口,令人上瘾。
明笙放下酒杯,天鹅颈高高仰起,颈上是一团腻人无暇的白皙。
“不陪我喝一杯?”
她语调轻松,却又在刻意回避刚才的话题。
也避而不谈林颂。
“戒酒了。”
傅西洲骨节修长的手晃着手中的饮料,聊胜于无地喝了一口。
“什么时候?”
“昨天。”
明笙喝酒喝到上头,笑声舒朗,当听了笑话,“你看起来会随时破戒的样子。”
“可以的。”傅西洲在女歌手粗哑缱绻的吟唱中说,“女人戒不掉,酒可以。”
捎带着苦味的酒液残留在口腔中,明笙时而轻飘时而昏沉,再没能笑出来。
“既然酒可以戒……”
她痴痴呆呆望着手里的口酒杯,无法定焦,胡言乱语起来,“那男人也可以。”
傅西洲眉头蹙紧,去看她捏着酒杯的右手。
刚才进来第一眼就发现,那颗钻戒,被她摘下来了。
整完的心情,在那一眼之后,经历了过山车一般起伏变化。
“戒指呢?”
“傅西洲,要说几次你才听得懂人话。”
明笙被“戒指”二字激出一身的硬刺,酒也半醒:“我的所有一切,都与你无关。”
被她一双凛然冰冷的美眸直愣愣盯着,傅西洲神色平静,眉目舒展,有着这些年大起大落后沉淀下来的超然冷静。
“照过镜子吗?”
他突兀地问,“去看看镜子中你这张委屈愤怒的脸,快要让我不认识了。”
明笙鼻头一酸,忿忿地别过脸去。
拒绝再去面对他的冷静甚至冷酷。
过去和将来,他们两都无法共情,他始终无法体会她处于底层的挣扎,她也无法感受他身在金字塔顶尖的孤傲凉薄。
“那又怎样。”
她昂然不肯示弱,“就算我的脸面目全非,也和你没有关系。”
身边的男人沉寂一瞬。
酒吧的女歌手正缓缓吟唱一首情歌最哀伤的部分。
傅西洲伴着那旋律张口:“可是明笙,我会心疼。”
明笙试图筑起的高墙终于稀里哗啦地崩塌。
有人利用她,有人嘲笑她,有人漠视她——
可是唯独,没有人心疼她。
她红唇抿直,一言不发。
昏沉沉的灯
光打在她僵硬的脊背上,她的肩背挺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