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请回吧。”
褚闲说完头也不回得进了大门,还特意命人将门关上。
思来想去只能是他昨夜回去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挨了罚。
可宋川平的事若是耽误恐出忧患,耽搁不得,褚玉瞧见环城河计上心头。
她让车夫先回府去,她的闺房背面就是环城河,在晚间经常能听到路过画舫中歌女的歌声,赵临川若是被关了起来,虽然不雅,也是个法子。
褚玉雇了艘画舫,船夫划着船,她立在船头,身上官服未换,头发难得梳得板正,少年常年习武身形匀称,春光之下,远远看去整个人游在湖光山色中,很是惹眼。
她瞧见自己闺房的门窗,当初建府邸时外围还留了几寸落脚地,等船夫将画舫靠近,她上岸敲了窗户。
没过多久墙头老树忽有异响,地上细碎树影摇晃。
褚玉抬头,望见墙头上的姑娘逆光而坐,阳光刺眼晃得她睁不开眼来。
她愣愣看着,失神的功夫,姑娘便从墙头越下落在跟前。
“想什么呢?赶紧上船。”赵临川拉着她手腕进了画舫。
画舫里他们对坐着,一眼望见姑娘素净的脸上红痕明显,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递给赵临川。
很是愧疚,“对不起。”
赵临川摆摆手不以为意:“你在我跟前不必小心翼翼,不是在你娘亲跟前,需事事道歉,如今你我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难兄难弟,小爷我皮糙肉厚不碍事,况且自从经历昨晚,短时间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褚玉一愣,赵临川笑着将目光投到外面荡漾的水波上,“褚小姐,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她心头一暖,忙将今日瞧见的事同他说来。
“宋副将这般情况,我需不需有所防备?”
赵临川一手搭在围栏上懒懒散散靠着,一手把玩着酒杯垂眸,最后抬眸笑吟吟望着。
“不用,宋川平跟随我多年,我自是知晓他底细的,且看他作何选择,才知晓沈家想吹什么妖风。”
外面环城河波光粼粼,画舫驶过桃林街,岸边芳菲盛开,三月春风吹过,空气中带着丝丝清香,飞花落水中。
*
赵太师在院中见家中的马夫路过,他端起茶杯小酌,守在他身边的老仆曹老头好奇出声。
“郎君往日上朝不都是骑雪驹么,怎么突改乘马车了?”
赵太师放下茶杯神色冷了下来。
“因为现在的临川根本不是以前的临川,皮囊还在,但是芯儿换了,又怎会提得动我送的那杆长枪,昨晚见他拿不起枪便出言试探,若他辩驳从前受伤一事儿,不吃那桃糕,我并不会起疑,可他不仅没否认,还吃了,假的人又怎会唤得来那匹雪驹,会骑马呢,自是马车比较方便。”
曹老头恍然,忧心忡忡,“家主,这该怎么办?”
“不着急,先稳住他,等寻到临川弄清其中原委再做打算也不迟,我瞧他并不会武,又喜桃糕,应当是个姑娘,这几日派几个人多盯着,弄清楚他近日和什么人走得近,别让他察觉,查清楚来告诉我。”
他们说完有小厮前来通传。
“家主,赐婚的圣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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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闲跪地接完圣旨起身,心中石头总算落地。
皇上亲自为褚玉和赵临川赐了婚,跟太子妃一事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任凭沈家想做什么妖,也乱不到他们家头上,但没想到会是赵临川。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萝,她并未做过多言语,静静站在他身后,瞧见他的目光,沈萝尝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却苦笑着又红了眼眶。
褚闲嘱咐道:“这几日你就称病谢客,特别是沈家的人来寻你,一个都不见。”
沈萝点点头,欲言又止看着褚闲,等他转过身去,眼泪簌簌落下。
“大人,赵太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