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源心里清楚,恐怕不是工作,是因为要去医院输液。
他说:“妹子,你答应过我一件事,还记得吗?那?幅画——”
他顿了顿,微笑?道:“那?幅画,等你哥决定和?谁定下来,你帮我把?那?幅画送给他。”
沈书兰自然?记得,她点头道:“师父,我记得的。对了,那?幅画有名字吗?”
姜一源说:“《初一》。”
那?一天刚过零点,是新年的第一天。他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去见他,他收获了一个拥抱和?一个吻。他们互相都是对方新年抱的第一个人?,吻的第一个人?。是初,也是一。
那?天夜里,他碎成碎片,对方温柔地把?他拼凑起来,给了他一颗葡萄味的硬糖,也给了他所?渴望的尊重。
沈书兰喃喃地重复:“初一……”
姜一源又说了一次:“谢谢。”
沈书兰问:“师父,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那?怎么样才算定下来?”
姜一源笑?了笑?:“凭你的感觉。”
他不甘心。即使他已决定认命,他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让一个把?工作放在伴侣前面?的人?抢走他曾经的爱人?。他的爱人?值得最好的,值得这?世上所?有的优先权。
所?以他要送出那?幅画。
他道了别,转身?离开。
沈书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又想起那?幅画。每一个笔触都是那?般动人?,里面?的情感让人?心惊,太浓烈了,太汹涌了,她屡屡对着那?画落泪。
她脱口而出,喊道:“师父,我不喜欢那?个教?授,我希望最后是你!”
姜一源的背影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宿舍人?去楼空,只剩零星几个学生在收拾东西。姜一源上半年不在,宿舍并没有多少东西,他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大堆草稿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句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去年十月底,他对着那?封邮件,抄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时候,周赫从外面?推门进来,姜一源迅速关上抽屉,动作太大,桌上的书包翻倒在地,一张黑色钻卡掉到地上。
“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周赫奇怪地问,弯腰捡起地上的卡,“东西都掉……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