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
吸取《海觅天》的教训,要把话说明,到上一章就是番外的完结篇啦。
下面两章是创作过程中想到的、一些其他可能的发展走向。
海哥和满心此前的故事,其实和这种不完满的怅然感很搭,所以写出来放在这儿,
感觉和完满的幸福比,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庄生晓梦,大家就各取所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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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透进一线光,有些过于明亮。
她想要抬起手来遮挡,却觉得肩背和胳膊都无比沉重;眼皮也是,眨了几次,才得以努力睁开。
手背凉凉的,她下意识向被子里缩去,手背上的皮肤却被什么牵扯住。
她费力地扭过头去,才看见旁边竖着吊瓶,滴滴答答,一直连到自己的手背上。
她勉力挣扎,想要坐起。
有人推开房门,惊喜道:“你醒了?”
是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小伙子,海狼。
她起得有些猛,头疼欲裂,眉头皱在一起。
他说:“别着急,我喊大夫。”
“我怎么在这儿……”蔡满心环顾四周,整洁的病房,空气里有淡淡的医院气息。
“那天夜里,在十字路口……”
她隐约有点印象,自己听到楼下有人弹着吉他,追出去时,对方已经发动摩托离开。
她在后面追赶,跑向主路路口。只记得尖锐的刹车声,自己失衡倒地时的悬空感,还有脑袋重击地面一瞬的剧痛……之后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我和安琳互相留了电话,她就想到喊我。”海狼解释道,“多亏披荣路过,送你过来。”
“披荣?”蔡满心一愣,那不就是江海么?
“哦,对,就是安琳的姐夫啊。”
她心里一惊,头脑中有些混乱,想要厘清,只觉得后脑勺更加疼痛。
“他刚才还来看过你,刚走。”海狼解释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再不醒我就要联系使馆,找你的家人了。”
蔡满心抬起手,手背上依旧凉凉的,但皮肤上有细微的湿润感,并不是因为输液。
她挣扎着半坐起来。病房在二层,透过大窗户看向院子,有人正走出去。挺拔的背脊,手臂却放松随意的垂下,仿佛是什么都不在意——俨然是熟悉的身姿。
海狼还在帮她倒水,自顾自地说:“原来披荣也是中国来的呢,在这边有十年了,安琳说姐姐家的两个小朋友都特别可爱呢。”
“披荣?”她的声音不大,只在嗓子里低唤了一声。
他自然不会听见,也没有转身。但又好像有了奇妙的心灵感应,脚步顿了顿,扬起手来,背对着她比了一个摇滚的手势。
之后他继续大步向前,不多时便消失在转角的三角梅花丛之后。
蔡满心的记忆有些混乱。
在临行的前夜,她听到断断续续的吉他声,跑出门外,在主路口的骤然刹车声,都显得更加真切。
而雨中的拥抱,错乱的拼图一角,孤独的小黄狗,窗台上的薄荷草,他身上的伤痕,热烈的亲吻……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甘心,想起自己的手机来,拿过来,上面并没有披荣的号码,也没有人发来那一句“一路平安”。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那一切,都是揪心的玩笑和漫长的白日梦吗?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回忆起一些细节来,却是徒劳无功。
那些似乎清晰存在于脑海中的情形,随着她睁开双眼,却如同迷雾和云烟暴露在阳光下,一点点飘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