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命运的力量把经济吹起惊天的泡沫,不知多少人对这全新的东西如痴如醉。一时间就是这辈子没碰过高端玩意的万年老民也能说上两句。
预言这玩意一直有之,只不过大多数人对其的态度都是小事用不着,大事用不得。这种小众的东西固然有其意义,但还是一种当不得大事的固有印象在其上。这种一旦广泛应用起来就会立刻出问题的法术其受欢迎向来是一阵一阵的。
但这个全新的东西不一样。往常的方式就像用一根笔直的木棍去捞东西一样,不能说捞不上来,只是不太容易,并且有些情况就是死活捞不了,但这全新的玩意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与真正的跨越时空接触。
原本他们的世界被绵延不绝的一片片错落着不同时期产物的建筑废墟笼罩,一次次的摧残使得他们的建筑群怎一个破败了得,但在这新的技术进入人们的视野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用未来的产能,造现在的房子。不管这影响会拉到多远之后,总之他们确实看得到所有有计划的建筑都基本上同步开工,架势看起来是相当唬人。
受此影响最大的自然是那些工程量和时效性最大的产业。就比方说建筑。有了这种掌控时空的方法,现不现房的问题突然不怎么受到关注。大不了回到过去提前开始施工,就当买现房了。
不过显然其刚刚开始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这种骗局还是无法避免。通过之后限制时空穿行的授权一类,他们可以使得来自未来的警告完全无法传回来,继续把地基卖出现房的价格。
如此挖墙脚的行为自不可能被放纵。在人们看着冉冉升起的新星叫好的时候,经济胜利的那势力中心却对此并无表态,相比之下显得相当冷漠,在人们的狂欢中表现得相当冷漠。
随后,在万众瞩目之中,关于新经济体制何去何从的大会如期召开。
在大会开始之前,人们都对这一届的会议主题并不知情,甚至人们对此届主题的猜测更倾向于新监管部门的设立问题,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直指经济体制大改。
很明显,一些人的阴谋被察觉了。不过这些人的阴谋大概不是最大的原因。纵使是全天下的财富开始孕育出一个更大更具威胁的庞然大物,也不至于成为最大的原因。
最大的威慑不来自于现实,而来自于幻想。人们对这时空技术的认知停留在自己日夜所处的范围之内,都忽略了最基本的东西。
如果能够如此随意地掌控时空,那岂不是意味着计划经济变得完全不需要计划,他们可以完全掌握整个生产的流程,可以掌控整个生产,完美一点甚至可以做到零溢出产能。
这种完美的计划经济对于生产活力的影响尚未可知,不清楚失去幻想的空间是否全然是好事。
一场会议使得不少人心惊肉跳,多少人因此陷入迷茫,停止思考。他们都有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这次的会议显然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肃,其规格足以让有想法的众人都望而却步。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缝合之后折中的结果。毕竟还是要考虑破坏性的。如果破坏太严重,最后免不了要出什么乱子。
由于一切工程多出了一个时间轴,因此在无涯且不同步的时间中划定标准时间是跑不开的。这次他们没有动辄建立起一个巨型建筑,而是以口述的标准来制订他们的绝对时间轴。
求仍是不定的,但供应是可以借时空技术快速优化的。只是供求时常转换,这把在时空之中正常生活的人甩开太远了。人虽然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时空,但是说到底还是有局限性在内。
不过他们忧虑的是更麻烦的东西,就人们最关注的而言,这上面其实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只不过价值的波动不容易被拿来做文章,市场的体量突然凭空又翻了几番,突然之间物价有点令人把握不住。
很多东西做不了手脚,很多虚的东西就会势弱不少。势弱会削减人们的信心,结果明明只是剪裁了冗余,却让整体活力都削弱不少。
人活在虚实之间,实际上是总让从不存在的东西去反哺现实,来达成一些目目的的,要是贸然凭空剥离其中一部分,很多东西都是会垮的。正如之前失败的替代一样,很多东西看起来有更优解,但是如果没有一些东西把麻烦消弭于无形,他们自己就会消弭于无形。
转来转去,他们还是没有拿出什么防止腐化的玩意。抑制人们的幻想并不足以压制他们的腐化,反倒人们如果过于务实,就会以惊人的速度腐化。
屠龙的少年怎么会变成龙呢,还不是他站在了完全不同的现实之中,之后全身心都受到了影响。全新的现实腐化了其思维,使得其最终作出截然不同的选择。在这其中折中,反倒是加剧了腐化的演化。
不过同样是腐化,二者却也不能混为一谈。只是他们需要想办法不重蹈覆辙,不要再半途而废,直接整体失去作战意志和作战能力,走上内部的争权夺利之中。
争权夺利之类,大都起源于身份与地位的不等。实际地位变化,身份却不能顺应现实,总会争起来。而内部管理本就是一门艺术,不懂的人站在位置上总是不能正确选择。重要的还是要坚定立场,对于风气的变化要敏锐,及时修正。
总之他们的整体结构并没有变成狂热的人群猜想中的样子,反而是更近似于噩梦一词。掌控命运说起来好像是把他们立于不败之地,但转念一想,又不是他们所有人都立于了不败之地。有些人一直赢,有些人也会一直输。
一切都变了,一切好像又什么都没变。还是熟悉的冥冥之中互有关联,只不过不同于之前的预言,这次人再多也不会使之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