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多是对异常规则的利用,利用一些特别的事物运行逻辑,人类的产能可以拔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不过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没人会将其称作法术。法术一方面是和一般的情况对比出来的,一方面是和自己对比出来的。
可以不借助工具修炼出结果的东西,四舍五入就是没有成本。不同的东西在不同的人那价值不同,对于经济状况不理想的人来说,时间根本不值钱。
于是,在倒退发展的过程中,本体的强大几乎就此被贴上了穷的标签。有钱人享受着他们一手建立的保障体系,使得自己并不需要修炼就可以利用各种工具完全压制修炼了一辈子的人。事实上,由于冲突并没有上升到彻底撕破脸的程度,几乎没有出现过修炼一辈子的人换掉一辈子不修炼者的人的案例。
很正常。一方面大家都是花钱的,都被高产能方牵着走,另一方面,他们走向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由研究不成文规则的残片发展到了可以自主创立规则,借其扫平很多实际操作过程中配不平的情况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重新建立的新城市的领导者们利用他们的经验快速发展起来,并且很快夺取了话语权。
刚开始,这是一次修炼者们如有神助,通过利用这全新的突破,摧枯拉朽般推翻不怀好意的城区势力统领的胜利。到现在,胜利不复存在,修炼者们已经快速走向了近乎绝迹。
曾经由修炼者势力牵头的权力不复存在,他们的越界人靠山接连遭遇刺杀,他们的一切随着压在他们头顶的腐朽的倒下一同土崩瓦解。刚开始这些修炼者们还为腐朽的落幕而欣喜,等到枪口对准自己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从城区潮水般涌来的人虽然与自己是一样的人,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大片的城市再次开始拔地而起,人们再次涌向城市之中,现如今,修炼已经和低效与腐朽绑定,被冠以钉子户,草寇,寄生虫和刁民的称谓,被非常流畅地当做了社会发展的绊脚石。
之前,他们依靠成为规则的能量之泉打得城市里的行尸走肉们抱头鼠窜,而现在,无穷无尽的能量之泉依在,可胜利却不再站在他们这边。
城市那边甚至根本不把曾经打倒他们的能量之泉当回事。这些修炼者们曾经的痛苦,曾经的匮乏好像被沙海吞没,宛如沙暴般激烈的讨论竟无半点他们插嘴的机会。
城市里的人不明白什么叫做匮乏。他们关注的重点不是什么让世界开裂的强大力量,甚至不是真正意义上彻底不灭的化身规则,他们沉浸在过去法阵的缺点被轻易弥补的狂欢之中,甚至没有正眼看主持这一切的修炼者方旧权威们一眼。
曾经高高在上,好像能操控一切的越界人们被逐渐悉数斩杀。曾经的失败者们撕下面具,从自以为胜利的群体们的组织体内破体而出。
化身规则的人们变成了被人们嘲笑的乡巴佬,被嘲笑为毫无远见的野人。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定睛一看,明明人还没有迭代,修炼者竟凭空流失多半,城市里的底层人口数量竟快速攀升。
原本就拥有着过去的城市有心继承了他们的过去,此番进步,看似他们正面输了,实际上却是只顾着自己能活就行,万事为个人突破的人们彻底为别人做了嫁衣。曾经的问题在那场学术讨论大会上大面积迎刃而解,他们的技术水平因此彻底跨过时代。
桌子被掀了,为争高位而犯下种种罪行的各宗各族曾经的一切成果就此凭空消失。不少代价仍会追赶他们,他们因此已经被彻底拉下了马,无力再与掀桌一方做任何形式的平等谈判。
曾经配不平的等式变成过去式,最大的失败者通过彻底的失败成了彻底的赢家。
“问出这种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所谓“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它其实从来不属于你我?这种化身规则从一开始就属于某个下落不明的异常现象发起人,其下落实际上直到今天都没有可靠消息。如果说最可靠的消息,那基本上只能是那次彻底撕下面具的冲突中,大量化身规则,打算用力量再次镇压的人们中计被用针对新世界的规则反倒直接震碎了自己。那场大会可死了不少自称不灭的人啊,那可不光是死无全尸,甚至他们连另外维度的自己都被顺藤摸瓜解决掉,不灭甚至也就此跌落了神坛。说不定当年那群人里就有他呢?”
绕了半天,刚开始好像能解决问题,转到后面反倒解决不了了。
“你这后面的话不如别说。最初可能有先见之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露面,那其最清楚原理的那个人怎么会在这种简单的陷阱中出事。单纯就是那位大能不把我们的命运当回事。”
那人被嫌弃却并无感觉:“你看你也知道,那还用我明说。能让你得到答案之后就自由发挥,有什么问题。反正这事也怨不得别人。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样?”
在他们发展到捏造规则这步之后,大力出奇迹已经解决不了大多数问题。法律条文背后变成了电脑里系统的边界,一出问题就报错,一报错就杀死进程,连审判都省了,就是错杀概率挺高。作为修炼者,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就算只想安安静静活着,也容易被上门强占。作为新法律条文中的黑户,他们并没有人权,没有拥有私人财产的法定权力。
“怎么样……反正他们发展怎么样都没法彻底抛下我们,那怕什么。总之那个最初拥有这一切的人必然还活着吧?那与其到城市里当牛做马,何不到处走走?反正饿不死你,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由于城市方并没有来得及铺开,因此死活不肯涌入城市的修炼者们还是有的。这群人漫无目的,但也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