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键变量再次出现模型外的浮动,模型的拟合工作再次被打回了原型,工作进程又不得不重新走一遍。
其中一个人显然难以忍受这种无聊的拟合工作,听到消息当场心态炸开:“怎么就又要重新拟合?没完了?耍我呢?这种类似的世界连这个不是都有三个了吗?还这么麻烦地拟合?”
辛苦工作的成果被剧变打破的那个人显然心情也不是很稳定,一点不惯着他:“不然你以为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以为咱们的工作内容就是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探险吗?本来工作内容就是这样的,还想怎么着?”
“你不用蒙我,你就是贪生怕死,找理由不去实地考察而已。”那平时基本上都在摸鱼的找事找到理直气壮,“几乎一模一样的世界,另外两个都进入实地考察阶段那么久了,一样的模型你抄还不会吗?你纯粹就是看前置探员失联怕了,在这里找理由拖延。你这样的人在这岗位上拖延,要脸吗?”
“我可懒得和你吵,我还有任务在身,你想去你自己去,死了我就直接复制一个你带回去,少影响我。”那人很烦这个把工作当成探险的新人,直接快速调出连接仓,让他少麻烦。
“对吗,这才像你,换了那么多个搭档,你不就是靠这种操作才一次次回去,占着这岗位这么多年的吗?”那人临走还不忘鄙视面前这个老员工,随后快速入仓,关闭舱门。
那老员工不管那新员工的言语,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脑袋一片空白。
这些新人一个个都把这项工作当成造福世人,开拓新世界新科技的东西,一个个都把过去人们教给他们的东西奉若真理,也只有他这种老员工才知道这工作到底是什么。
这工作,说难听点不就是探索新矿脉,研究新猎物吗?
在这种岗位上待久了,他太清楚这个寰宇企业的过去了。
当初,以那个接受投资的人的一个发明起始,把科技这种东西变成挖矿一样的创始人,以一个可以横穿有着巨大不同的世界,带回完全不同的科技树的装置为基础,一个科技公司出现了。
在这个公司出现的时候,科技这种东西还是非常麻烦,需要巨大投入才可能有所收获的东西。世界上一个个科技公司,能研究出来的不过是在前人留下的土地上挖掘,进行一些微创新而已。大家根本不知道这个科技公司把难度极高的科研变成挖矿意味着什么。
科技挖矿可不仅仅是挖矿而已。挖出来的科技更多的是一种知识而不是产品。不同的科技树之间碰撞,不仅能引发科技大爆炸,还不消耗原料,只要资本足够,这完全就是用流水线的方式量产科学。对于那个世界而言,这完全是降维打击。
其他各种各样的公司对于这么一个打破行业规则的存在,不遗余力地强烈抵制,可这种抵制不出意外地完全是螳臂当车。这些公司以为的不可能,在这个科技公司面前完全成了笑话。这个开修改器一般的开挂公司,极其轻易地打垮了旧资本,在其起源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个打破平衡的科技公司俨然已经成为了无冕之王。
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被名正言顺地接过去,这对资本丝毫不加控制的制度让恶魔轻而易举地冲出了封印,把发展不均的恶果制成更加彻底的垄断,破坏了原本的几乎一切。
看起来,资本再次把地狱带给了苦命人们。但这一次,资本没有逃掉。
最初的股东们很早就计划要换掉这个创业者,把这力量据为己有,但他们那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股力量失衡有多么严重。
即使是最基础的东西,对于所有人来说也太过抽象。不论怎么努力找,怎么研究,就摆在他们面前的仪器他们也无法理解。说明书上的每一个字都非常简单,但连起来之后,却变得如同天书一般。再怎么举办大赛寻找人选,也没有人有一点希望能取代那个创始人。
垄断的根源一直牢牢把握在那个创始人手里,股东嗅到了不可战胜的威胁。
那股东把正在以绝对优势上升的股份不惜卖给其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其余各个巨头,与他们商量,企图寻求一丝希望,但结局却丝毫没有改变。一个个葬礼就像在耳边敲响的警钟,从一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贪婪放出了他们整个世界都无法承担的代价。
寰宇企业利用失衡的力量,撕碎了他的一切竞争对手。
现在寰宇企业虽然还存在,但实际上已经成了过去式。虽然名义上还是寰宇企业,但是所有人都货币实际上早已不再是过去的货币,早已由寰宇企业本身发行。绝对的力量早已让一切变成创始人的囊中之物,他想要什么早已不再需要钱,他成了这个世界完完全全的独裁者,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塑造世界。
之所以说这个寰宇企业已经完全成了过去式,却还存在,主要是因为这个企业虽然还在运转,但实际上早已变成了创始人的矿机。开拓新科技不再只由创始人一人主持,而是交由一些员工主持。他本人早已不再为此时费心,早已不知去向。
这岂不是架空了创始人本人,让整个制度正在走向崩塌?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界可能还有机会回到过去。但可惜,这是科技公司。
权利被牢牢地把握在创始人留下的机器手上,而这个机器又用着没有人知道的方法,实际上与创始人连接,接受着其意志的控制。整个世界早已被创始人的机械延展牢牢控制。
时代差距实在过于巨大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巨大电脑如何工作,更不用提破解。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这个机器用的是不是电。
没有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说不定他们能一直活着都是创始人的怜悯。
差别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