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擦好自己滴落在地上的黑血,静静躲在床板底下,听着那个门框声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破裂的声音。
厕所的门破开了。
意识到这点的男人浑身发抖出汗,他缩在床板底下,目光紧紧盯着门口的动静,耳朵静静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自从厕所里面的邪祟破开厕所的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男人不知道那个邪祟现在在哪里,总归不是在床铺周围。
如果床铺周围的话,男人一定会看到的。
男人等待了差不多一分钟。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男人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已经停止流通,四肢变得冰冷无比。
他知道,自己应该换个姿势了,但是他不敢。
门窗外的暴风雨虽然很大声,但是他稍微一动,邪祟要是耳朵灵敏,能够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的话,那他先前的躲藏就功亏一篑了。
男人知道邪祟现在没有出现,也没有出声,是因为它在迟疑,迟疑男人是跑出去,还是仍然呆在房间里。
男人在等,在等邪祟做出决定的那一刻。
他赌对了。
趴在地下的浮肿的男人仰着头,看着不远处房门的底端。
房门前站了一个人,床底下的人看不见身形和脸庞,只能看到一双惨白的腿脚。
腿脚浮肿,踩在地面上,肉看起来软塌塌的,紧紧趴着地面垂下。
接着男人如愿以偿听到了撞击声。
那个邪祟以为他已经走出房间了。
除了撞击声,男人还听见血肉被腐蚀的声音,看来那个邪祟也被门板上不知名的东西给伤到了。
又过了几分钟,在男人觉得自己全身血液不流通,一动也动不了的时候,房门终于被那个邪祟撞开。
伴随着房门被撞开,那个邪祟咆哮着跑出了房门,消失在风雨中。
房门被风雨不断吹响着,残破的房门啪啪作响。
男人扭动着身子想要从床板底下出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子完完全全卡在床铺底下,和他一开始轻而易举钻进床铺底下完全不一样。
男人用力地在床板底下扭动着,和他手掌上那条肥大的蛆如出一辙。
最后他终于扭出床底,僵硬的手脚活动了一下,没有理会一直发出巨大声响的门板,准备走出房门。
他担心邪祟在外面游**,没有看见他后可能会原路返回寻找他。
总之,一直呆在床板底下并不安全,刚才邪祟没有探查房间完全是他走运。
他先伸出一个头观察着外面。
巨大的风雨和摇晃的窗体让他不得不仅仅扒着门框。
他感觉得到自己脸颊上两团越来越大的肉被风吹得向后皱去。
走廊外面一片漆黑,但是能够看见一点轮廓。
走廊两侧都没有人,也没有邪祟。
男人赶紧走出房间,扒住外面的围栏,慢慢挪步到隔壁房间。
他们六个人的房间都是挨在一起的,男人打算躲进隔壁同伴的房价里,今晚先在同伴房间里过夜。
只要撑过今天,明天海上救援队的人就要来了。
这样想着,男人慢慢来到了隔壁房间门前。
他一手拉着围栏,一手想要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