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的,这么的陌生?
男人眉头皱了起来,烦躁的外表下是一颗紧张不安的心。
“轰隆”
外面不知道又是第几次的雷鸣,整片天都好像要被雷声打下来。
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害怕。
镜子里的自己是这样子的吗?
面色浮肿,脖子连接肩膀的部位像是被人狠狠打过,歪扭过一边,头也有些变形了。
镜子里的他正在慢慢变化着。
越来越浮肿的脸颊,青黄色的皮肤,像塑料布一样稍稍一动就被扯下一大片的皮,露出皮下红色和白色的肌肉和脂肪层。
镜子里的男人对着厕所里的男人缓缓展开一个微笑,那双像青蛙一样鼓起来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缝隙之中,全是一片黑色。
又是一声雷鸣,男人一个腿软,被惊倒在地上。
不可能,他只是见死不救,自己又不是杀人凶手,凭什么六个人里这么多人,不找被人索命,就找他一个人索命?
男人赶紧爬起来,手掌又被狠狠摩擦到,扯下一大片的皮肉。
手掌之下的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只是这片肌肉下,隐隐有着一些灰黑色的细长物质。
那是蛆。
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还是很痒,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男人跑出厕所,将厕所门狠狠关上,随后用一条毛巾锁住厕所的把手,又用床单的布将门口底部的缝隙完全卡住。
男人站在地上,有些慌张地看向门窗外面。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船上的人似乎已经提前将船上的大灯和走廊灯全部关闭,今夜所有人在大风暴的胁迫下,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厕所门已经响起了撞击声,厕所里的邪祟正在试图出来。
男人有想过跑出去,但是外面风暴将降临,肆虐的狂风加上层层叠叠翻涌的浪潮,轻而易举就能将船上走出房间的每一个人弄出船外,落入海中。
厕所门的撞击声愈演愈烈,男人听见门框已经破裂的细碎声。
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不出去,一直躲在房间里也会是死路一条。
男人咬牙,跑向门口,想要冲出去。
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手掌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啊!”
男人的手被快速弹了回来,手掌上的肉毁了一大半,伴随而下的还有不知名的黑色血液。
自己的血什么时候变成黑色的了?
男人既迷茫又害怕。
但是身后不断响起的撞击声容不得他多想,既然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不开,那他就换另一个方向。
男人两三步跑到窗前,想要扒开窗逃出去。
手一碰到窗户,照样被灼烧。
男人又气又急,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自己身后的那间厕所,厕所的门缝底下的床单已经被黑色的**浸透,变成一团墨黑色的东西。
男人此刻手和脚都是软的,见已经打不开门窗,干脆躲进床板底下。
他钻进床板底下,藏在最里面的床头深处,这样可以观察到外面门口处的动静。
如果厕所里的邪祟以为他出门了,然后接着撞击那扇门的话,对男人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