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事情,去忙吧。”
梁和滟亲完后,蹭了下嘴唇,然后抬头看他:“记得让人给你包扎伤口,不?要拖着。”
说完转身就走,袖子掖得紧紧的,连拉住她袖子的机会都给不留。
裴行阙站在原地,愣愣地抹了下自己唇,很?认真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亲,梁和滟怎么?亲完他要擦一下嘴。
正月里天寒地冻,他在风雪里站到浑身凉透,指尖都冻僵了,慢吞吞摸一下唇,抚过她亲过的地方,只觉得那里还是温热的。
他又站片刻,乱七八糟想了许多,无端笑起来?,摇头?依依不?舍走了。
这一夜,京中大雪,宫宴上面泼洒在青石板上的血不?用清扫就被?掩盖,漫天遍地都是白茫茫一片,裴行阙忙完许多事情,捏着包扎好的绷带,去看了自己母亲最后一眼。
魏涟月难得挣扎着起身,站高台上,看下雪。她裹着大氅,脸色苍白,却又蒙着层红晕,眼里闪烁着光,仿佛是期待着什么?。
直到看见来?人是他,那层期待彻底落空。
裴行阙看一眼她,笑了笑:“母后。”
他是发自内心在笑,连讲话的语调都是藏不?住的轻快,魏涟月瞪着他:“怎么?是你,你舅舅呢?”
“舅舅,母后讲哪个舅舅?”
裴行阙回问,讲完了又摇头?:“反正哪个舅舅都是想杀了我的舅舅。”
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语气也轻快,讲完了,才转过脸,看着魏涟月,慢吞吞开口:“也都死了。”
语气没有冷下去,依旧是那样平平常常的语气,但偏偏一句话,就把人骨头?都冻结。
魏涟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败且苍白,嘴唇动了动,暗暗的眼珠转一转,然后滚出一滴泪来?。
“畜生……”
她骂,仰着头?,含恨带泪地看着裴行阙,语气阴毒,咬牙切齿:“你得偿所愿了?”
“是。”
裴行阙颔首,明明经?历过这样一场大事,他整个人却仿佛都明快很?多,微微笑着,看魏涟月。
“这天下终究是到你手上……”
魏涟月看着他,半晌,吐出这句话。
“母后讲的得偿所愿是这事情?”
裴行阙笑一声:“顺手而已,算什么?得偿所愿。”
他讲得散漫,叫人听了更恼火,魏涟月看着他,拔下头?上簪子,猛地冲过来?,往他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