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单纯的熊孩子,应该不会有反差这么大的两面性。
光凭刚才郁白听到的那一耳朵,已经能从厨师们的态度里判断出来,他平时也是这种到处欺负人的蛮横样子。
却唯独在爷爷面前显得十分乖巧懂事。
郁白琢磨了一会儿l,问得很仔细:“除了扯你头发,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他问了我好多问题。”何西努力回忆着,“他问我们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问我爸爸是谁,问袁爷爷是不是我弟弟……”
“好像还有很多别的,但是我那时候头发被扯得好痛,有些没听懂,有些记不起来了,对不起。”
“你已经记住很多了,很厉害。”郁白温声安抚她,若有所思道,“你们俩是单独待在一起吗?袁爷爷呢?”
“对,只有我们俩,袁爷爷本来是要
()跟我们一起玩的,因为张爷爷以为他是小朋友嘛……但他不是,他一出来,就又很紧张地跑了回去,好像是去窗户边偷看张爷爷和亲戚们聊天了。”()
何西说着,还想起一点:对了,我觉得张一哲不光是讨厌我,好像更讨厌袁爷爷,他问我跟袁爷爷有关的问题的时候,扯我辫子的力气会变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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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实在痛得受不了了,就一直跑,跑到厨房来了……”
听到这里,再结合这群只在乎钱的子女却突然殷切地过来探望老人这一点,郁白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猜测。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手腕上旋出发圈,为第一支麻花辫扎上好看的绳结,同时安慰着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何西。
“没事了,他不会再有机会欺负你了,现在脑袋还痛不痛?”
“不痛啦!”小女孩握着两支漂亮整齐的辫子,眼里满是单纯的雀跃,“梳得好好呀,比我自己扎的好看多了!”
她想,第一次给人梳麻花辫的小白哥哥,一定是将那个长辈妈妈给女儿l扎辫子的画面看得很认真,很认真。
认真地刻进了心底。
即使时隔多年,他已经长成了很高很高的大人,也一直没有忘记。
“那就好。”郁白拍拍她的脑袋,扶着有点发酸的膝盖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小谢哥哥。”
“嗯!”何西连连点头,顺口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她话音清脆,淌过热闹嘈杂的厨房,正朝那股桂花糖藕香气走去的郁白,便停下了脚步。
周围忙碌着的厨师们偶尔小声交谈。
“你们有没有觉得厨房里怪冷的?”
“也不是冷,哎哟,怎么说呢,有种压力特别大的感觉,走到那边的时候最明显!”
“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当然压力大啦……”
郁白听着周围的种种声音,微微扬眉,转头看向仍安分坐在椅子上等待的小女孩,笑着回答她。
“我们去吃晚饭。”
裹在雪白大衣里的大哥哥回眸望来,语调柔和,神色也平淡,看上去却无端地有种慑人的气势。
“还有,收拾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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