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子健康,便是最好的,他是所有人的希望。陛下多疑,并非针对他一人,恒王名声越好,陛下猜忌更深。
想到此,她忽而心生一计,忙与陆相商议,穿过走廊后,又在廊下顿住,她为何要与她商议?
驿馆内不少官员,她探头去看,认识几人,都是京官,想必是跟着陆怀思过来的,路途遥远,人人面色带着憔悴。
陆怀远被陆相打发去休息,他们不行,就必须与陆相将手中的任务交接。楚染站于廊下,忽而一人走来,抬袖行礼:“公主殿下。”
冯唐一身官袍立于眼前,眉清目秀见言笑晏晏,楚染好心道:“冯大人一路辛苦,不如随我去吃些东西,陆相那里我着婢女给你看着。”
冯唐感激不尽,一揖到底,也不推辞,跟着楚染入离开。
“清河内吃食很多,口味偏甜,我觉得尚可,不知冯大人觉得如何。”楚染一进屋就吩咐婢女去取些点心过来,小炉里烧着开水,咕噜咕噜翻滚。
楚染熟练地拎起来,让人取了茶饼过来,又道:“冯大人怎地过来了?”
“郢都城内局势稳定,恒王声名愈发好了,太子避其锋芒。另外明妃小产,让陛下大怒,外人都道是灵祎殿下不小心所为,具体如何,臣也不知。”冯唐双手接过楚染的茶盏,清香四溢,她笑说:“殿下何时学了茶道?”
“非我功劳,不过是茶好罢了,刘大人送来的,冯大人莫要客气,若是喜欢就拿些回去。明妃为何小产?”楚染心中奇怪,明妃是否有孕,她不知道,但是突然小产还与灵祎有关,她就觉得此事不简单。
明妃心性沉稳,就看她让新阳巧妙避免和亲,就知她另有筹谋。夺嫡之事,本就凶险,明妃有周家做外戚,倒也可一争。
恒王当时知晓明妃有孕,可是急得不行,竟这么简单就没了。
茶香袅袅,齿间留香,冯唐爱茶,她品过连连夸赞,回答:“臣查过,亦去过东宫问太子,谁知太子也不知,其余的就这样过去了。”
“灵祎受罚了?”楚染好奇,陛下偏爱灵祎,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取舍都是疼。
婢女端了点心过来,裹了糖丝的桃条,换换口味的姜糖梅子,还有饴糖,浇了花蜜的菱角。菱角是从冰窖里的拿出来的,不比夏日里新鲜,吃在嘴里就剩下花蜜。
楚染喜欢清河的饴糖,就给冯唐推荐:“冯大人不忙可自去玩玩,清河在查粮,闹过一阵才有好戏看,我可给你先说了,刘章这个人看着文弱,心里鬼心思多,你莫要轻信。”
冯唐也不大,十岁,见到满桌子的点心,挑了颗姜糖梅子,谨慎道:“陆相来时本就想着查粮,清河内杂乱,亦有霍氏的人,不如趁着这次除清,免得夜长梦多。”
楚染不知这些事,陆相心思缜密,来时一直未说,不想她早就谋划,转而一想,这些铲除霍氏的人也就不计较了,问起陆怀思:“陆大人头顶一个陆字,陛下就放心?”
“陛下下旨意时,您与陆相生死不明,那个陆字也没什么用处,且他历来清正,陛下用他也放心。“冯唐解释。
楚染道:“他来时是不是受了刺激?”
“殿下是何意?”冯唐口中的梅子没味了,吐到帕子上包裹起来。
她动作优雅,与陆相极为相似,尤其是一举一动,楚染察觉后,多打量她一眼,才道:“他来时口口夸赞恒王仁善,夸成了前朝贤王,喝了恒王多少汤?”
冯唐气息凝结,惊讶不已:“他来时是恒王送到城门外,不知说些什么,不过两人相谈甚欢,陆大人离开时脸色不错。”
“多半是真灌了汤,你多注意些。”楚染嘱咐她,还欲再问些陆怀思的事,婢女入内,道陆相请她过去。
冯唐要退下,楚染让了份茶饼带回去,外间的官员三三两两都还在外面站着。她问冯唐,“可还有其他的事?”
“清河的事不大好解决,查粮一事若与陆相过来,就清河这些人查不出来的。”冯唐压低声音,眉眼如初。
“你二人接头接耳说些什么?”
两人齐齐回头,陆相站于雕花窗口,神色淡漠,距离两人不过三步之遥。
“说陆相旧事,说说陆大人喝了怎样的汤,到处夸赞恒王。”楚染拽着冯唐往外走了一步,冯唐的手与陆莳相比,温热如春。
窗前的陆莳手按着窗柩,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眸色冷冷,“冯唐有事?”
冯唐跟着陆相多年,一语就知她不悦,忙识趣地与新平公主保持距离,抬袖行礼:“下官替太子传话,他无大碍,望您照计行事。”
“太子有话,你怎地不告诉我?”楚染看着冯唐,刚刚吃了她的点心,喝了好茶,这么大的事不说。
冯唐咬舌,刚刚被陆相情绪影响,一时心慌就将话说了出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并无大事,让、让陆相莫要担忧罢了。”
“他就不怕我担忧?”楚染不听她这鬼话,论担忧,陆相会超过她?
冯唐苦恼,小公主不好糊弄,她讪笑道:“臣还有事,先退下。”
她越惊慌,楚染怀疑更甚,她隔着窗户与陆莳对视,“陆相不解释一番?还是说一路上的事都是你布置的,沉船也是你提前安排的?”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