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季听说着从他手里接过碗往屋里走,很快就跑了出来,手里的碗变成了一个方正的盒子,“这是上好的砚台,本宫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给你吧。”
申屠川微怔:“给我的?”
“嗯,拿去吧。”虽然他那些糕点也是自己家厨房做的,但季听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在人家那里白吃白喝这么久。
申屠川垂眸盯着装砚台的盒子许久,这才缓缓接过来:“多谢殿下。”
“天色已晚,你回去吧。”季听笑笑,等他转身后便直接把门关上,去吃那碗肉丸子去了。
申屠川的大手紧紧捏着盒子一角,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有些出汗,同时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他感觉心脏处似乎有一簇小火苗,此刻正兴奋的跳跃着叫嚣着,带着连他都不懂的欢喜在全身上下蹿腾,连带着让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这种隐秘的欢喜感在他快走到院子前时戛然而止,申屠川的目光瞬间冷清起来,步伐也更为稳妥。
他平静的走到院门口,看着那里多出的不速之客,半晌淡淡问道:“不知牧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牧与之含笑看着他,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礼盒上,申屠川不知为何想藏起来,但自尊让他忍住了,只是故作无事的看着牧与之。
牧与之轻笑一声:“上好的砚台,这次从徽州送来的,满共就四台,两台入了宫,两台来了公主府,公主送我一台,留了一台,没想到公主手里那台竟然到申屠公子手中了。”
“可有不妥?”申屠川淡淡问道。听到这东西不是独一无二的后,他便不想要了。
牧与之摇头:“怎么会,公主喜欢送谁,那是她的事,更何况殿下送人东西,向来没有只送一人的,更别说申屠公子这些日子申屠公子精心侍奉公主,也值得这样一件好礼。”
申屠川听到他知道自己和季听这几日的事,眼神顿时凉了下来:“公主府作为殿下的府邸,殿下的一举一动却在旁人监视中,看来殿下是对下面的人太过宽和了。”
“并非殿下对人宽和,而是只对我牧与之宽和,”牧与之轻笑一声,“更何况牧某与公主是什么关系,她待我好,也是理所当然吧,怎么申屠公子看不惯了?”
申屠川额角青筋隐隐爆出,但面上还是一派冷静:“我有何看不惯的,这是你公主府的家事,只是还请牧公子日后,少一些对我申屠川的监视,毕竟我申屠川到底不是你公主府的人。”
“这是自然,申屠公子不打算成公主府的人,牧某也就放心了,也请申屠公子时刻记着此刻说的话,切莫有朝一日再反悔,”牧与之眼中笑意更深了些,“毕竟牧某也不想有朝一日,要与申屠公子兄弟相称。”
申屠川这才明白他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合着是觉得他和公主距离太近,上赶着来敲打他了。
申屠川冷笑一声:“牧公子想多了,我申屠家只我一个独子,申屠川不可能会有旁的兄弟。”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一直烦躁,就连收到礼物的欢喜也彻底消失了。
他知道牧与之在提醒他什么,无非是告诉他若是对公主动心,就必须接受公主不止他一个男人。可这世间感情一事,明明就该如他父母一般,一辈子只对方一人,为何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也跟着招惹一堆男人?
只要想到牧与之和季听的关系,申屠川便心生一股委屈。
“看来申屠公子跟我公主府是真的没有缘分了,不过这样也好,申屠公子日后前途鼎盛,没必要在后院跟几个男人勾心斗角消磨一生。”牧与之笑着说完,看了眼他铁青的脸色便转身离去了。
他果然猜得不错,此人已经对殿下心动,若是不及时拦住,恐怕日后会有得麻烦。
他虽然不喜申屠川,可不得不说此人也是一个栋梁之才,日后定有一番大造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万万不可叫公主和他产生干系。
且不说因为申屠川下过公主的脸面,他便对此一直介意,就说如今形势。公主如今已经上交兵权,除去身份显贵些,实则一点实权都没有了,若是申屠川和她互生爱意,她仅凭长公主的身份,也是无法将他拘在后院的。
夫妻之事,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若有一日申屠川扶青云而起,公主定然要遭受不利,最怕的就是嫁与申屠川为妻。
可他心中的公主,既然得了先皇可娶男子为妻为妾的遗诏,自然该痛痛快快一辈子,由万千美男伺候着呵护着,想尽办法得到她的宠爱,而非如养在深闺的女人,嫁一人后操持家事,还要担负丈夫三妻四妾的压力。
所以申屠川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要防范的,既不能得罪了,也不能任由他对殿下动心,如今他已经点明此事,但愿申屠川能及时止损,若是不能……牧与之蹙了蹙眉,觉得此事还是得多做准备,免得出现意外情况。
公主府近日也是无聊了些,不如做些有趣的事吧。牧与之扬起唇角。
“啥?纳妾?”季听震惊的站了起来。
牧与之扫她一眼:“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若是普通女子,孩子都生几个了,也该找个正经男人尝尝荤了。”
“……我没兴趣。”季听一脸无语,这人简直是当爸爸上瘾,这会儿又开始给她找对象了。
牧与之笑眯眯的看着她:“抱歉,殿下说得不算,我已经派人去物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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