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让胡虏欺凌汉民流血漂橹!
是他们!
——全都是因为他们!
……雪下得更大了。
中原之地千里冰封,朝廷军昼夜兼程赶至邓州,血战之后不过一夜休整便兵分两路以攻为守、意欲重新夺回商蒲二州,不幸东北一线防线告急、都罗再率骑兵攻打幽州,谢辞兵力不足独木难支、被迫向朝廷上书请求增援,却久久未能得到复信。
军中上下皆知突厥图谋,是欲趁乱夺取东都而彻底断朝廷后路,洛阳城坚池深乃是三军最后的依凭,若失此地便成孤军落入虎口、再求生机则是难如登天。
“末将曾许君侯一诺——凡君对卫氏称臣一日、则幽州必为大周疆土绝无悖逆,而若君有另立新天之念,谢氏必附骥攀鳞亦步亦趋。”
“今分崩之势已成定局、国祚至此恐难接续,末将既受方氏深恩、亦愿唯君侯之命是从,随君据中原而自立,天下之势由此一新。”
“谨,再拜。”
谢辞自幽州送与方献亭的密信不过寥寥数言,却将如今一切大事都说尽了,方献亭却对其所提旧事并不上心,收信之时帐中诸将皆看得清楚、君侯只草草看了两眼便转手将之扔到了火里,可见对方所报并非军情,却又不知具体说了些什么。
“那眼下我们该当如何?回兵去救东都?”
他们都有些乱了方寸,尤其娄蔚是头回踏上真正的战场、见得这等四面楚歌的场面更难免心焦失措。
“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
方献亭低头纵观沙盘局势。
“东都且由阴平王驰援,我军大部当守邓州而护淮南——救赵之法唯在围魏,据其衔路冲其方虚,要害从来只在一地——”
众人随其所指看去,却见君侯目之所向仍是——长安。
“正是!”
宋明真已得要领,当即高声附和。
“眼下逆王之兵尽出、长安城防必然空虚,与其被钟曷东西南北牵着鼻子走,不如直取西都而解洛阳之困!”
“的确,”方云诲也接了口,对自家三哥所言一向深信不疑,“声东击西、围城打援,复得长安后坊间非议也能暂息,实是一举数得!”
“可我们兵力不够,”宋明真又皱紧了眉,“我十万大军已分几路,卫弼那老匹夫的兵不会听我等调遣,他领五万至洛阳、剩下三万守邓申一线几大关隘,能调往西都的兵力至多不过两万……”
“那便逼他交兵——”娄蔚狠声道,“存亡关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是卫氏宗亲,难道还能不管自家江山的存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