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静思忖了半秒,突然主动道:“我与你唱首歌吧。”
小林自然是鼓掌表示自己的热情。
结果下一秒,他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你妈是人听的吗?!
常清静的嗓子好,但歌唱得不好,老跑调。跑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完全就没在调子上。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怀想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停停停!”在这接连不断地魔音穿脑之下,小林心态有点儿崩,“够了够了,别唱了。你唱得这都是啥啊。”
青年容色冷清,朦胧着残阳闲淡的余晖,闻言迷茫地睁大了眼,颇为无措:“很难听吗?”
唱歌跑调的人往往不自觉自己唱歌难听,还挺乐在其中的。
他记得,桃桃总爱听他唱歌,每次唱歌都要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小林惊恐地问:“是谁给你的这个错觉,让你觉得你唱歌好听的?”
常清静足足沉默了半晌:“一位……朋友。”
他从未给别人唱过歌,桃桃是唯一一个,哪怕是师尊,舅父舅母、玉真、玉琼,甚至是苏甜甜也未曾有过。
小林默然了片刻,为这位远方的壮士竖起个大拇指:“果然是真朋友,知己!”
多说无益,吹灯,又是一夜好梦。
第二天,常清静继续随着小林去乞讨。
小林一边走一边哭,哭说他这弟弟惨啊,为了替父报仇被打折了双腿,沦为了废人,编出了好一出大戏。
过往路人同情的目光直往常清静身上飘。
常清静的脸也不是总能灵光的时候,也有那见惯了这些套路的老江湖,不耐烦地叫他俩滚。
又斜着眼盯着常清静看:“大男人容貌气度都不错,跑来要饭?丢不丢人?”
……
清晨,天将明未明之际,桃桃就起来了。
起床洗漱,晨读,紧接着提着水桶浇花,帮着梅先生伺弄他这一院子的宝贝花草。
桃桃嘿咻嘿咻地提着水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红润。
有师兄师姐一手拿着个馒头,一手捧着卷书,从厨房里出来。
见之一乐,问道:“累不累啊?要不歇歇?”
宁桃擦了把脸上的薄汗,精神奕奕地笑道:“师姐,你不懂,这叫晨练!!”
“那行,你晨练完赶快来书房一趟啊。”某师兄吧唧吧唧咬了口馒头,含糊道,“还有事儿交代给你呢。”
“对了,你上次讲的那个平面直角坐标系还挺有意思的,下午再讲讲?”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间,一院子的花基本上也饮饱了水。
桃桃撸起袖子,正准备去书房干活之际,突然,孟狄在门口喊她。
“桃子,有人找。”
桃桃一愣:“谁啊。”
孟狄:“不认识,你自己看看。”
面前,高马尾少年笑得露出一口灿烂的大白牙:“你好,我姓何,叫何其。是桃子的好朋友。”
桃桃刚蹬蹬蹬跑到门口,忽然就说不上来话了。
嗓子哑住了,睁大了眼:“何何何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