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不大适合灌鸡汤,红着脸挥舞着筷子小小声地说:“你若盛开,呃,蝴蝶自来??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李道友,你不妨试试看,试试看,为了这姑娘变成更好的人,去追上她。我相信,这姑娘也会很欣慰的。”
李寒宵怔住了,少年就这样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浅色的双眸中好像翻涌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看得桃桃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寒宵他他他他这样看着她干嘛?!!桃桃悚然地想,她又不是那个姑娘!
熟读了各种互联网文学作品的宁桃,脑洞大开,思绪一个飘忽,总不是在这儿把她当成替身了吧。
打住!!
好在李寒宵在此时也终于错开了视线,少年袖中的手掌攥紧了些,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忍耐。
最终,如盔甲般包裹周身的寒意骤然散去。
常清静垂眸,眼里涌动着自己也未能察觉出的温柔,嘴角半抿出一个细细的,小小的弧度,恍若雪莲怒放,白昙夜香。
“好。”
孟狄又扯着常清静坐了下去,披着李寒宵壳子的常清静明显不大适应这亲密的接触,身子默默一歪,又被孟狄掰正了:“来来来,继续喝酒。”
此时,席间众人看着李寒宵的目光已非当初“商业”,反倒多了几分同情和怜爱之意。
常清静:……
接下来众人再灌桃桃酒,看出来少女已经喝高了,脸色绯红。常清静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臂去挡。
“我来喝,你不能再喝了。”
桃桃:……?
孟狄小心翼翼:李道友?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两杯三杯。
凡是灌向宁桃的酒,统统被常清静半道儿截胡,一饮而尽。
蜀山苦寒,虽说允许弟子饮酒暖身,但常清静算不上多擅长饮酒。只在宁桃死后的那段时日,他流浪四方,才学会了借酒消愁,靠喝得烂醉如泥来麻痹自己,放逐自己,不作他想。
他酒量浅,这一通喝下去,呛得面色通红。
看着这清冷端方的少年眼泪直冒,固执又狼狈的模样,孟狄几个也不敢吱声,只当他是说了往事伤心,借酒消愁呢。
这场酒席一直维持到深夜才堪堪散局。
谢溅雪起身整衣,温声道:“桃桃,我来送你。”
常清静艰难地扶着桌子,晕乎乎地站起身:“……我来。”
桃桃打了个酒嗝,抄起话都说不利索的常清静,看向谢溅雪:“没事,我和李道友一起回去。”
宁桃她不傻,当然能看出席间众人的撮合。但她并不喜欢谢溅雪,也没觉得谢溅雪有多喜欢她。既然这样,最好还是在该避嫌的时候多多避嫌。李寒宵这模样,放他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放心。
桃桃和李寒宵两个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酒楼,两个醉鬼没走几步,脚下齐齐一个踉跄,咕噜噜滚作了一团。
这一摔,将宁桃酒意摔清醒了大半。察觉到摔下去的一刹那间,一具温软的人体垫子垫着了她,桃桃僵硬了半秒,目光缓缓下移。
李寒宵快被她压吐血了。
常清静:……好重。
少女看着娇小,但分量却是实打实的。
“没没没事吧!”桃桃一跃而起,尴尬又羞愧地伸手去扶李寒宵。
“没事。”少年闷声道。
桃桃凑近看:“李道友,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