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着他们吃惊的样子和失口喊出来的话,也惊诧的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刺客两鬓斑白,一柳的胡须已经半白,额头上的皱纹不多,看上去十分健硕,只是半低着脑袋,垂头丧气,没有一点精神气。看他年纪,与骆思恭相仿,但却比骆思恭更显的硬实。
朱由校不认识,他们却十分熟悉,莫非是他们以前的故人?
“他是谁?你们都认识?”朱由校惊奇的问道。
这里除了朱由校,宗二也不认识这个刺客,也是茫然的望着这几个人惊诧的表情。
骆思恭哀叹道:“他叫黑彪,曾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也是鲁文,阿巴亥的师父。”
“什么?!”朱由校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
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既然曾在锦衣卫当过差,应该是对皇帝极为忠诚的,却为何干下这等悖逆的事来!
朱由校大怒,指着黑彪大喝道:“黑彪!你既然在锦衣卫供过职,就应该懂得忠君之道,本宫是储君,未来大明天子,你怎能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哼,我早已不在锦衣卫,不吃皇粮忠什么君?!”黑彪哼声哼气不屑的说。
“你,”骆思恭气愤异常,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他的脑门,愤道:“谁指使你行刺太子的?”
黑彪昂首一抬,略带些傲慢的口吻说:“干我们这行的,绝不能说出主家!”
“你,”骆思恭怒气冲冲,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黑彪是和骆思恭一块进的锦衣卫,当年两人血气方刚,想干出点名堂来,经过数年的摸滚打爬,骆思恭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位低权重,黑彪也成了副
指挥使,同时也是锦衣卫教头,负责训练侍卫,鲁文,阿巴亥,蒋达华等人的师父,十几年前因一件事办的不力,被万历皇帝革了职,骆思恭虽遗憾但与他情如兄弟,在送行的时候两人共忆往事,惜惜相惜,结为兄弟。京城一别再无消息,从此十几年未曾再见。
没想到,再见他竟成了刺杀国之储君的刺客!
天做孽犹可活,人做孽不可活,事到如今他也救不了黑彪了。
朱由校哼笑道:“不遵纪守法,干起刺客,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雇主是谁!只要你亲自说出来,本宫会看在他们的面上饶你不死。”
朱由校指了指骆思恭和鲁文他们说。
“休想!”黑彪昂首凛然回绝。
“呵,”朱由校十分蔑视,言道:“为钱财而刺杀本宫,却为不义舍去性命,你真是可恶至极,魏忠贤祸国殃民,媚主诟陷太子,其奸可比先朝王振
、刘瑾,此等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却附逆于他,你…”
“殿下,”
朱由校越说越气,没有注意黑彪暗自咬破事先含在嘴里的毒药丸,已经毒发口吐白沫,阿巴亥发现了不对劲,叫住了朱由校。
他一怔,这才注意到黑彪两眼白翻,身子软瘫。
阿巴亥和贺耿放开黑彪,他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身体缩卷起来抽搐,其状甚惨。
朱由校惊道:“他怎么了?”
“他服毒自杀,凡是做杀手失败的都会如此,这是江湖规矩。”贺耿回道。
“哼!什么江湖规矩,他死有余辜!”朱由校愤道:“不明国家大义,附会小人,枉做人!”
骆思恭也伤感道:“臣察人不明,与豺狼为友,险些害了殿下。”
朱由校念在黑彪曾教授过阿巴亥等人的份上,让人挖个坑草草的埋葬了事。他真是不明白,杀手所讲的江湖道义是竟然如此畸形,他们为了钱财能作出任何事来,却对z自己的生命如此轻薄,难道在他们眼里,性命比钱财更重要?或者是为了名声?做杀手还有好名声吗?
真是猪一样的规矩!
江明肚子不舒服,跑到一边方便去了,没有去参与刨坑。
在这空隙之间,骆思恭一副不明的问朱由校:“殿下被皇上禁足在慈庆宫,怎么深夜至此?”
朱由校自责的叹息道:“本宫识人不明,被小人所骗,唉,都怪我太大意了。”
“是何人能诓骗殿下?”骆思恭疑惑的问道,他深知朱由校精明过人,别人要想蒙骗他还真需要下一番功夫。
“是杜奇,慈庆宫原先的一个小太监。”朱
由校神色微微一变,带着些怨愤的口吻说:“这小子一定是投靠了魏忠贤!他说他知道我母妃被弃的地方,我就信以为真被骗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