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看才知晓一番什么春色,鲜花干白蜡烛,许久不用的唱片机放上胶片,事后烟性感温柔嗓音萦绕客厅。
周青山指尖攀上领带,松掉,连同略显沉闷的西服一起丢在一旁,走到餐边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松弛氛围不适于沉重。
两个人聊着轻松话题,聊着聊着,倪南不自觉话多起来,叮嘱他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书房贴了小标签方便他找东西。
已经过期的东西她全部处理掉了。
那瓶干白破天荒见了底,倪南想到周青山打电话来的那个夜晚,她抿了一口长相思,此后便是相思成真。
拿起这瓶干白看,这又叫什么呢?
不知道,她不懂酒,放下了空瓶,抬头看周青山,他心头一软,忽然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手掌摸到小姑娘纤细手腕,空落落,她瘦了几分,摸起来有些硌手。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周全的人。
周青山无声笑了笑。
倪南握住了他的手,细细描绘,从手背凸起的青筋再到掌心每条线的走向,看的格外认真。
昏眛下,他的小菩萨眼睛亮亮的。
周青山打趣道:“小菩萨又在给我算命了?”
“对啊。”
“这回算出什么来了?”他问。
他是花掌,线分明,该是好话。
“平安顺遂,诸事圆满,儿女绕膝。”
是句好话,可倘若另一半主角不是她,那就算不得什么好话。
浪漫氛围维持久,两个人静默一直相拥,喝了酒脑袋有点昏沉,倪南身子却躁动起来。
第二天看着脖颈红印不知道怎么办,大热天不可能穿高领衣,贴创口贴又太欲盖弥彰,周青山从背后抱住她。
过于温馨的早晨,让两个人忘我,若不是周青山有工作电话进来,倪南可能又要造一个不清醒的梦。
她从衣柜挑选,挑出那个白色裙子,周青山第一次送她那条。
来时就没带什么东西,走时手上也空。
周青山先是送她回家,没有进胡同里,还是思菩南路。倪南跟他说早早定好了要回西北,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要走了。
他说要来送吗?
倪南摇摇头:“不用了,我一直都不习惯有人来送,感觉太隆重也太沉重,我怕我会哭。”
“有事找我,二十四小时待机,你知道的。”
倪南偏开头,泪水已经在往下落,她以为自己可以撑到家里面,可是那一刻的崩溃痛苦浃髓沦肤,她再也忍不住泪。
在一起分别都是心照不宣的一种默契对视,话不用说直白,你我都懂。
周青山下车替她拉开车门,目送她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