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高进作势欲拜,赵检不耐的挥了挥手,口中烦恶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朕的江山眼看不保,哪还有闲工夫跟你们扯淡!”
赵检言毕,将郑剀的奏章狠狠丢在高进面前。
高进见状先是偷偷扫了眼其余几人脸色,然后弯腰把奏章捧在手中凝目细瞧。
“啊!”
随着高进一声惊呼,细密的汗珠瞬间爬满他褶皱的脸颊。
“老太师,出什么事了?”
听到卢杞低声询问,高进眉目立变,盯着不明所以的卢杞愤愤说道:“郑侍郎已经查实,如今执掌回褐兵权的金池元帅就是当年东宫匪首,曾化名刘鹏的前楚太子。”
高进此言出口,卢杞脸色一僵,随即紧皱双眉道:“没想到前楚余孽竟与回褐狼狈为奸,看来此番又是一场恶战。”
“哼!要战便战,难道我大陈天朝还怕他异族宵小不成。”
“祁将军所言甚是,其实蛮族异类不过是疥癣之疾,怕只怕有些人心怀叵测,生变于肘腋之下。”王珲言毕,整座福宁宫落针可闻。
“王大人的意思是?”
“哈哈哈,卢大人不必多心,本官只是心忧社稷,就事论事罢了!”
“陛下,薛将军虽与匪首刘鹏有旧,但微臣愿以性命作保,薛礼为人忠义,对我大陈绝无二心。”
“哦?但愿如此吧!”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之际,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如飞而至。
“报,启禀陛下,大事不好!”
眼见王槐跌跌撞撞跑进宫门,所有人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凝固的窒息感令人头皮发麻。
“慌什么?出了何事!”
“陛下,刚刚接到福安郡急报,不知从何处冒出大量回褐骑兵,正铺天盖地往皇城方向杀来。”
“什么?”
赵检闻言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眼神定定盯住王槐许久许久,最后颓然落座。
“报,启禀陛下,太仓州急报。”
突如其来的一声高呼令赵检身躯一震,紧接着他缓缓抬头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讲。”
面对天子野兽般的凝视,前来报事的兵部左侍郎祁钰双唇嗫嚅半晌,竟无一字出口。
其兄祁善见状,连忙快步上前,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哎吆!”
祁钰惊呼过后立马回过神来,他双膝一软跪地疾呼道:“陛下,薛礼反了!”
“啊?”
祁钰此言出口无异于晴天霹雳,不仅将赵检吓得面无人色,其余众臣也都骇然失声。
“祁侍郎,军国大事不容儿戏,你说薛礼造反,可有实证?”
祁钰闻言一边跳脚,一边抖手道:“哎呀,卢大人,这种事情若无真凭实据,谁敢胡说八道,兴兵犯上可是要祸及九族的!”
“陛下,如今薛礼不在前线御敌,却领数千精骑向皇城逼来,太仓郡守尹彪上前查问,不想却被那厮一锤砸死,连尸首都被踏成了烂泥。”
“陛下,薛礼擅离职守在先,无召入京在后,又残害朝廷重臣,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呀!陛下!”
祁钰言毕,卢杞就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闪,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天子冷声喝道:“卢杞,这就是你口中的忠臣良将!你可还有话讲?”
卢杞闻言连忙双膝跪地,向上叩头道:“陛下,罪臣识人不明,愧对皇恩,眼下唯求一死,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