皦玉色褙子闪着淡色光芒,衬得她本就白腻如羊脂玉的肌肤更加温润动人。
少女一袭素裹立在死牢门前,身后跟了个身着粉色窄袍,嫩粉如桃花般的丫头。
二人小脸均冻得粉扑扑的,水灵灵的,看着美丽得紧。
苏蓁蓁转头向身后的婢女挑刺道,外面也没你说的那样冷啊。
就见到她垂着眼帘迈入了死牢,正穿梭在逼仄阴沉的廊道中时,她倏忽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一滴冷汗沿着脖颈落下。
紧了紧身上的夹绒褙子,她加快了脚步。
不知是身体变差了还是胆量变小了,她竟在正午春阳灿灿时流了冷汗。
那雌雄大盗还如昨日深夜时一样,老老实实地被分别圈禁在两间相隔甚远却同样是褊狭的牢房之中。
苏蓁蓁来到关押那个女盗的牢房,并没有叫狱卒帮她启钥,而是手执一根长杆,站在监栏外戳动狱内的囚犯。
她如今身子还有点虚,万事都得审慎仔细,冒失不得。
死气沉沉的牢房中好像有了微弱的动静。
人慢吞吞地扭动起来,她也许是想挣扎开脚镣和绳索的束缚,也许是想从苏蓁蓁的棍下逃脱开。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如砧板上的鱼一样垂死挣扎。
苏蓁蓁见她始终不吭声,于是率先开口发问道。
“你叫什么名?”
那女子并未回答,垂着头不作声。
牢内如一潭死水一样死寂。
“据我所知,你们二人名作王若黎和天柯,是从京兆府流窜到神都城的,一路上不断作案,打劫抢掠富商巨贾数十人。”苏蓁蓁合上军巡使递来的册子,镇定而肃静地用如炬的目光盯着她。
女子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内心却起了丁点儿狐疑,猜忌自己的搭档道:
自己明明并未交代一字,为何面前这小娘子竟知道这么多相关信息。难道是他与这判官暗中达成了交易,欲把罪责全权推到自己身上?
不不不,不可能,我与他相恋多年,甚至有了肌肤之亲,又一起惩恶扬善,他怎会出卖我?
其实方才向她透露的这些消息只是汇总了各路州府汇报上来的消息,甚至还附上了通缉画像。
她看那女子仍是垂着头不看自己,赞许地朝军巡使递了个眼色,表彰他总结工作做得细致。
见这女子仍不说话,她心生一计,暗中怀柔,咬死了这男子为保住性命出卖了她。
自古以来,话本子里都是写女子情深义重,却惨遭男子背叛,她今日为了破案,也要编排这么一场大戏。
更何况这女子看起来也当真是对她夫君情真意切。
“你便继续包庇他下去,咬死了是自己干的。你可知?他那边审讯完毕,已将你供出来了。”
苏蓁蓁佯装作刚审讯完男盗的模样来诓她。实则却是从蛛丝马迹中还有沿路各州府的通缉文牒上获知的消息。
“他说是你扮作柔弱的小娘子,去到人家府上就说‘我自小没娘,孤苦伶仃,如今就连爹爹也病死了,为葬父甘愿卖身做妾,做奴做婢当牛做马也成’那些管家见了你的娇美容颜,腰肢婀娜,必然是会禀报老爷或自己起了色心欣然答应。
你又借口拖延时间,称要替爹爹服丧几日,不能服侍他们。他们心里觉着都是煮熟的鸭子了,不就几日吗,这瘦弱的小女子能飞到哪儿去。
待你花费一日摸清了府内地形,当夜便与天柯联系,盗走所有金银财宝,若是被人家发现,便先礼后兵,若是再不从,便掏出匕首,凶相毕露。”
“我们那是劫富济贫!你懂什么?”那女子突然提高了声量,怯弱的嗓音变得刺耳起来。
她努力挺直了荏弱的腰板怒视着苏蓁蓁,看起来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猛虎,下一秒就要扑食上来撕咬面前的人。
隔着小孩手臂般粗的铁铸监栏,能奈我何?
苏蓁蓁丝毫不惧怕眼前怒目圆睁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拖着脚镣,双手也被紧铐在一起。
“劫富济贫?你知道什么叫做劫富济贫吗?劫富济贫需要伤害无辜百姓吗?我就问你,那孩子是怎么死的?你又为何要报告给官府?难道是为了挑衅我们吗?”苏蓁蓁直奔主题,不与她做过多的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