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沉下脸,“计是好计,可我不想做棋。”
她伸出纤纤玉手,在裴獗的黑子边沿,放上一粒白子。
“我喜欢徐徐图之。”
裴獗目光凉凉,“姬图的是什么?”
“图……”冯蕴看着他冷峻得生人勿近的脸,很想说先图他一晚,又觉得太唐突了。毕竟裴獗是个骨子里传统守旧的人,不能太吓他了。
“图所图之事。”
裴獗凝视着她潋滟得近乎狡黠的眼。
“姬可愿与我赌一局?”
冯蕴有点意外。
“将军可不是赌徒。”
裴獗:“偶尔为之。”
“赌什么?”
“听闻世家女郎,皆精六艺,擅棋琴。”
冯蕴微微一笑:“过奖,略通皮毛。”
裴獗道:“我自小混迹行伍,文墨棋画都只粗通。”
“将军何意?”
“姬可愿与我手谈一局?”
“胜负如何?”
“我胜了,姬便依我之计行事。我若败,依你之言,徐徐图之。”
冯蕴皱起眉头审视他。
若是别人说这话,她肯定觉得对方是骗子。
可裴大将军说的是事实。
就她所知,裴獗很小便在行营里跟着他的父亲历练,因而军事谋略虽是上乘,书画棋琴这种名士技艺,他不擅长。
冯蕴上辈子是跟他下过棋的。
说来好笑,赌的便是她的……侍寝。
那时候,裴獗想睡她,她不肯,又不敢直接反抗得罪他,便以“对弈”做赌。
她摸准了裴大将军的心高气傲,故意激他。
“将军什么时候弈过区区女子,我便什么时候侍候枕席。”
于是……
裴大将军创下了十战十败的丢人战绩。
下了足足一个月都没有等到冯蕴自荐枕席那一天……
后来,还是因为大满,将她偷偷写给萧呈的信交到裴獗的手上,惹得他勃然大怒。
裴獗气恨她的愚弄,一把火将棋枰烧了,这才抱美入帐,成了好事……
但以她的棋艺,裴獗真的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