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韵走后,沈寒梓挪着步子走到餐桌前坐下。
桌面上是精雕细琢的精品,摆盘十分考究,各式菜品,却没有一样是她爱吃的。
沈寒梓坐在空荡的桌前,心生悔恨:“还不如去陪她呢”
她夹起面前的南瓜,想强迫自己咽下去,可牙齿刚闭合上,不适的感觉就从脏腑溢出,沈寒梓只能吐出去。
果然咽不下的东西就是强求不了。
这是沈母与她的约定,自打小起,若是一年的表现得当,沈母就会在忙碌的年关抛下一切来同她过年。
距离上一次,第六年了,还是没来。
她手上的公司流水一年高过一年,但依旧不得沈母一句认可,甚至一句鼓励的话都不曾收获。
砰——
筷子被摔在桌面,也不知道撞击上多少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眼睛因愤怒悲痛灼烧发红,将昔年里受到的全部亲情冷遇悉数在今日堆到临界点。
哽着嗓子拨通沈母的电话。
嘟——嘟——电话接通后,沈寒梓憋着气,还没说话。
“新年快乐。”听得出沈母心情十分愉悦。
电话那头还有晚会的杂音。
“为什么不来?”沈寒梓咬着牙质问。
沈母沉默许久,说道:“有事。”
有事?
沈寒梓只觉讽刺,公司今日全体放假过年团聚,现在有哪门子事。
“原来当女儿的想跟自己妈妈一块吃顿饭,要这么难吗?”
她的咬字越发沉重,捏住手机的手要将其捏碎。
电视里还在播报:“在这团圆的一日里,我们”
团圆那是什么东西?
沈寒梓积压许久的情绪在顷刻爆发,她怒不可遏将遥控砸向电视,在咚的一声里,几近咆哮:
“你到底要怎么才满意?你还要我活成什么样子你才最满意??你说话!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满意?你说!!你说!!!”
对面再次沉默,沈寒梓呼吸愈发急促激烈。
她理解不到,为什么沈拂漠对谁都可以宽恕,凭什么就对她无情而严苛。
“孩子,你不需要争一个让我满意。”这是沈拂漠的回答。
“不需要?哈哈”沈寒梓不怒反笑,又带几分凄楚:“你需要,你太需要了,你需要一个按照你心意长好的刀,我不按照你心思长就会被强行掰直,你又要让人来好好教育我吗?”
那是披着羊皮的狼窝,无尽的黑暗、谩骂、殴打、折辱,是她亲爱的母亲亲手送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