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若换从前,陆照枝必然不会平静地坐在这里,可现在,却只能淡淡地吐出一个滚字。
那是他用买簪子换来的酒,钱不多,可也攒了整整三月,这酒一滴不能剩。
小春见捞不到油水,少不得轻骂一声穷鬼,最后悄然离去。
“公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余痕知道他心里苦,看着他已然有了几分醉意,一手遮住酒壶。
他把酒壶夺了过来,也不过酒杯,把壶嘴对着自己一顿猛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脖子,缓缓流入衣襟,烧灼他冰冷的皮肤,好似温情过后的余温。
酒壶落下,他的脑袋也跟着垂了下来。几颗剔透的酒珠子挂在他尖削分明的下巴上,那双深黯的目光,显得格外温和平静。
曲终人散了,只是他还没有想过往后的路,该怎么走?萤灯说过,要把她带离那里,因为她不喜欢,没想到,最后自己成了笑话。
他遐想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隔壁的屋子里传来。
余痕屏气凝神,把脑袋轻轻贴在木墙上。
“还是没有下落么?”
陆照枝认得,那是端王赵怀庆的声音。
“是,不过卑职可以肯定陆小侯爷不在肃王府。”暗卫轻声回话。
陆照枝握着酒杯的手,悄悄一紧,静静聆听着对方的谈话。
“继续找。”端王吩咐道。
暗卫沉默半晌,有些不解道,“殿下真的要帮他吗?”
“父皇对陆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心结难解,”端王叹气道,“我也是在帮我自己,大周不能没有陆家。”
“那殿下相信那些传闻是真的吗?小侯爷他……”
陆照枝眼眸微动,神情紧了几分。
“我不信,”端王斩钉截铁,“那些年弹劾陆照枝的折子都快堆积成山了,什么说他贪财骗色,什么草菅人命,都有。唯独没有一个弹劾他对大周有异心的。”
陆照枝眸里涌过一阵暗流,最后渐渐平静。他起身离开了屋子,渐渐地加快了步伐,直到江边,余痕才勉强能跟上。
“公子,或许我们?”余痕想说,可以求助端王来洗清陆家的冤屈。
“余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望着江面,目色清冷,“可我现在只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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