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自然可以喝酒,就是这……它这里……”余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他解释,这可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喝酒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陆照枝说罢,从衣服最里头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灰扑扑的,看不清上头的花纹。
他拿在手中掂了掂,听到银子在里头碰撞的声响,舒心地笑着把荷包拍到了余痕手里,“不慌,咱们有钱!”
荷包沉甸甸的,余痕有些不敢相信地打开瞧了瞧,确定不是石子以后,惊叹道,“公子,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从前,这么点小钱陆照枝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眼下穷得紧,攒起来更是费力。
陆照枝没敢看那荷包,脸上却轻描淡写,“本来是想给她买支发簪的,不过用不到了。”
他以为还是一点希望,至少她不会这么无情。余痕看着手里的荷包,心情沉重,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没有她,我陆照枝又不是活不成了,”他一把揽过余痕的肩膀,一边往里走,“走,不醉不归!”
“公子,我们还是不是进去了,酒多伤身。”余痕还在劝,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陆照枝在偷偷抹眼泪了,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须得振作起来。
四周嘈杂,陆照枝听不清楚,径直走到柜前,示意余痕递上银子,“掌柜的,来壶好酒。”
都说望月楼的酒为独家自酿,香得不得了,外头买不到。
掌柜的是个颇有风情的妩媚女子,她上下打量了他二人一眼,目光落在银子上,有些嗤之以鼻,“什么酒?合卺,分桃?”
“有意思,不是新郎喝什么合卺酒?”这把他那些应该美好的回忆通通翻了出来。
“你是头一回来吧,到了咱们望月楼,夜夜都是新郎,有什么不能喝的?”
陆照枝感慨,真正孤独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心一横,“我要分桃酒。”
分,这不是当下正期待的吗?
掌柜低应了一声,命一旁的店小二领着他们上楼。
“这望月楼,喝杯酒也要兴师动众吗?”余痕走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发问。陆照枝没发话,跟着在前头引路的店小二,几经辗转终于在一间门口停下。
“二位请吧。”
陆照枝推开门,望月楼的陈设可谓是连宫中也不及,过眼出皆是泼天富贵。他在无心观赏,在桌前坐定,拿起酒壶斟满,一饮而尽。
区区一杯不起眼的小酒,香气扑鼻,久散不去。陆照枝翻来覆去瞧了瞧,又看着杵在原地的余痕,“一起喝。”
喝醉了就好,什么都不记得了。
余痕仍旧无动于衷,他收回目光,无奈叹气,“也是。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何必拉上你一块伤心?”
正说话间,有个衣着艳丽的年轻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屋内两个人,以为来了桩大买卖,不由害羞地低下头去,“小的名唤小春,特意过来伺候二位喝酒。”
两人对看一眼,才反应过来,这杯酒的用意,险些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