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不安地放在胸襟边,鲜血的温热将他的胸襟濡湿。他还是不吱一声,努力地扮演一个死人。
“只能这样了!”他闭着眼睛,内心有些自怨自艾的感觉。
老头停下来了,就停在刘二狗的旁边。约莫是在刘二狗的正面,玉阶的下边。
孙鸣站在巨鼎背后,只能看到老头干瘦的背影。看不到他具体在做什么,看什么。
此时刘二狗的身体是侧躺在阶梯上的。玉阶菱角分明,腹部和大腿都磕得慌,差点就想起身就跑。方才他偷偷挪了一丝,没有被发现。
好吧,可能就是刚才挪的那一丝,才让来人发现了端倪。
他不敢跑,在一个汉子面前跑,他觉得未必能成功。
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现在还饿得头昏眼花。而且,他还需要先翻身起身才能迈开步子开始跑,那这样肯定会耽误不少功夫,被来人追上的概率会高很多。
他艰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脸憋得有些红了。好在他抹的灰起了作用,至少不会被立刻发现。
老头的脚步停了,他只好将呼吸频率与老头的呼吸频率保持一致。
说起来,这老头的呼吸频率竟比他悠长许多,他更加确定,果然是一位熟悉武功的壮士。这就加深了他不敢起身的举动。
正在这时,停在眼前的木屐说话了,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像金属摩擦的声音,是那种难听的嘶哑,他说:“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话语中的不耐烦不言而喻,似乎刘二狗的低劣技俩,严重侮辱了他的眼睛。
可是刘二狗没有回答,此时,他还是一具尸体。
尸体会说话吗?不会!他只是纳闷,为什么一个成年汉子要刻意将声线压抑到这种程度,这样说话,不嫌装得难受吗?
老头小巣外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同时,一点火焰在瞳孔在微微跳了跳,他的声音依旧嘶哑,瘪进牙齿
里的嘴唇缩了缩,像驱赶耗子一样,他招了招手,厌恶道:“该死的耗子。”
刘二狗依旧沉默,他眯着眼睛,看见了那双木屐,看见了那双木屐背后筷子搬粗细的腿,他心中默念道:“这铁定是个老头,是个臭老头!”
他想站起来了!想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勇士姿态给予老头致命一击。
他想着,此时起身,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抱住老头的腿部,然后用力一撞。
他相信,以他的力量,应该足够将这个孱弱的老头掀翻在地。然后,他就基本能控制住整个局面了。
可是老头丝毫没有想给他机会的意思,他方才在招手的时候,手掌里就凭空多出了一张长棍。等他拿走那张阴影的时刻,孙鸣这才看清它的形状,原来,这个老头背后背了一根齐眉棍。
这根齐眉棍长短刚好,只不过放在老头身上就有些嫌长了。老头佝偻着身子,是撑不起这根齐眉棍的。
这根齐眉棍棍身很奇特,外层像一条剥了皮的蛇,滑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不是孙鸣看错了,上面还隐约折射着殿内的星点。
此时,老头的棍头和刘二狗的脑袋贴合过去,不
多时,两者应该就要碰到一块儿。
不过,他又俏皮的将棍身收回,然后蓄力,作了一个起势,准备送出属于它的致命一击。
棍头位置像是金属质地,这一棍下去,刘二狗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孙鸣躲在巨鼎后,看到这情形,真真吓了一跳,他身体探出一些,就要俯冲上前救下黑子。忽然,他又缩了回去。
“啪啪啪!”
手掌与手掌的拍打声从大门处毫无征兆地响起,伴随着这道鼓掌的声音而来的,是关云山热切的招呼声:“更石坚啊更石坚,你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