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不是地狱,仅仅就只是一个狭小的房间而已。
这里也没有恶鬼,没有尖叫,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绑在房间中的椅子上,正在虚弱的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carn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场景。
或许是因为已经在臆想中受到了足够的惊吓,以至于在两相对比之下,carn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适,但却在现实中表现出了足够的镇定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慌张,仅仅只是转过头,皱着眉对andern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carn感觉自己大概是疯了,或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又或许是因为突然陌生的andern,总之carn感觉自己现在有些不太对劲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用这么一种平静到几乎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
她已经有些不太清楚正常人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了,但肯定不应该是她现在的这种反应换言之,现在的她,不正常。
andern没有立刻回答carn,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了carn一会,随后突然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句:“很有趣。”
没人知道andern的“有趣”到底是指什么,因为就常人看来,眼前的场景可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和有趣搭上边的东西。
andern并没有要对自己这句话接着引申解释什么的意思,他开始回答carn的问题,就像之前那句“很有趣”他从没说过一样。
“这位,是你新的研究对象。”
andern一边说着,一边当先迈步走进了屋子,身后的carn则是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随后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门缓缓的关上。
在那瞬间,carn突然有种不顾一切推开对方逃离这里的冲动,那种冲动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在某刻她甚至感觉自己都已经真的那么做了。
然而并没有,她依旧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andern将门关上,在那如千万年般漫长的瞬间里,一股倔强到几乎可称之为偏执的情绪将她的双脚牢牢的定在原地,让她不能动弹分毫。
门彻底关上了。
carn有种一下子松了口气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的精神恍惚,双腿发软,以至于身体打了个踉跄,差点就摔到了地上。
“我新的研究对象?什么意思?”carn扶着墙,语调平静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害怕。她感觉自己内心里的恐慌如同潮水一般翻涌着,却被一道透明的堤坝阻隔,根本无法正确的反应到身体上去。
“字面意思。”
andern走上前,左手轻轻的抚在了那个男人的头上,明明是很轻柔的动作,温柔的就和抚摸carn时候一样,但carn能很清楚的看到,在andern手掌放上去的时候,男人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他,在害怕。
即便此刻他连眼睛都没睁开,甚至于都不一定有着清醒的意识,然而他的身体却忠实的反馈出了这种“害怕”的感觉,就仿佛这种“害怕”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本能一样。
carn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看着那被撕裂成了一条一条破布的衣服,看着那从衣服缝隙中隐约透出的恐怖伤口,最后又将目光转回了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的andern,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谁?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又到底想要我……做什么?”carn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其实都是废话,所有的疑问她的心里都早有答案,早在andern说“更直接一些的方法”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
但她的心里依旧抱有一线细微,她希望自己猜错了,或许andern真的有某种高超而卓越的技术,而非是她所猜想的那般原始而血腥。
carn看着andern,只觉得,此刻一脸微笑的他甚至于比露出夸张笑容时候的他更加恐怖,所以,她依旧把那些如同废话的问题问了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无论是什么。
“他,是‘辛迪加’的人,不是什么重要的家伙,大概属于那种随时可以替换掉‘螺丝钉’,”andern的手指以一种极其柔软的力道在男人的头上游走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在替他按摩,然而他身上的颤抖却是因为andern的这个小动作而变的更加明显,“三天前,我‘不小心’碰到了他,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冲我发了好大一痛脾气,并且威胁要拿我的脑袋当球踢。”
andern的手指顺着男人的脑袋轮廓划下,在他的耳蜗位置温柔的划着圈。
“我是个挺胆小的人,为了不让他把我的脑袋真的拧下来,没办法,我只能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andern摊了摊手,做出了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然后为了让他知道我的歉意,我只能找了个地方好好‘招待’一下他,可能是我‘招待’的太好了,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走。”
“虽然还没问过他本人的意见,但我相信,他肯定会同意做你的研究对象的。”andern弯下腰,俯身在男人的耳旁轻声问道:“对么?”
男人的头机械的点了起来,然而却并非是出自他本身的意愿,而是被andern掰着脑袋,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一下一下的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