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经过很简单,周橙自那顿饭后,她在扶曜有意无意的提醒下,对宋思阳留了心。怀疑一旦产生,任何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上个星期,宋思阳带周橙出岛买新房的家具,在外过了两天,一家酒店两个房间。宋思阳的说辞很好听,婚前行为约束。但越约束越怪异,周橙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跟宋思阳定下来之后,最亲密的接触就只是牵手了。
那天晚上,周橙给自己房间的门留了条缝,特意守着,守到晚上十一点,宋思阳出门了。她原本以为宋思阳的向外社交只是普通约炮,结果约炮是约炮,对方的性别让她大为震撼。
周橙第二天就回岛了,再没跟宋思阳说过一句话。
“温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对宋思阳感觉不大,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之前甚至认命了,以为可以凑活跟他过一辈子,”周橙的声音很轻,海风一吹就能盖过去,“可是……可是凭什么?”
凑活也是建立在男女平衡的前提下。
周橙绝望地又补充一句:“我特别恶心!”
温雾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问:“恶心他是个同性恋?”
“这件事的本质不在于宋思阳的性取向,而是他的品性和我有没有被尊重的过程,”周橙悲哀地说:“村里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让我觉得我是个垃圾,可以随意摆弄和丢弃的垃圾。”
“宋思阳才是垃圾。”温雾屿说。
“有什么用呢?”周橙双目无神,“宋思阳父母着急给他找个老婆,什么样的都行。我的学历、长相还有家庭,根本和他搭不上边。他们什么都知道,可是谁都不在意,就想找个遮羞布,谁都可以!没人在意我的想法,我爸收了钱,他把我推了出去,我像个商品。”
温雾屿皱眉:“你爸收了多少钱?”
“五万。他好赌,这笔钱第二天就被他堵光了,我们家还不出来。我逃不走,最后还是要跟宋思阳结婚。”
温雾屿却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是问题。”
“可我没钱啊。”周橙缓缓回头,看着温雾屿说:“我大学毕业,本来不想回来。我想离开这里,脱离我爸,可我妈太软弱了,她是拴着我的绳子。”
家庭和束缚。
温雾屿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自己。
“我不想变成我妈的样子,可我不得不变成她的样子。”周橙似乎有了发泄的口子,她继续说:“外面的社会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我很羡慕那些为工作打拼的人,他们或许有烦恼,但至少不会像个行尸走肉吧?”
温雾屿仔细想了想,严谨回答:“也分人。”
周橙精神恍惚了一下,她望着远方,突然站了起来,“这片海域很大,它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周橙,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我可以给你实际的帮助,”温雾屿距离周橙很近了,伸手就能碰到。如今,他也像个天降的小神仙,笑着说:“你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得活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