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妙也不知道周橙在哪里,温雾屿带她转了大半个漳洲岛,跟无头苍蝇似的,完全没有踪影。田妙妙快急哭了,她怕周橙想不开,时间拖得越久,生不见人死会见尸的概率越大。
温雾屿比田妙妙冷静,“妙妙,你先别慌,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她特别提起过的?”
田妙妙顺着温雾屿的思路回忆,半晌,突然蹦跶一下,“有!”
周橙坐在海堤上,海风很大,带着咸湿地咆哮,随时随地都能把人卷走。温雾屿远远地看见周橙,也跟着站了上去,走了两步,摇摇欲坠。田妙妙在下面看得心慌,她不敢出声,着急忙慌地给扶曜打了个电话。
周橙听见动静头回,她看见温雾屿,吓了一跳,满脸警惕,“你别过来!”
温雾屿问:“周橙,你想做什么?”
周橙惨笑,言简意赅地说:“我想跳下去。”
温雾屿没有说话。
周橙又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
温雾屿笑了笑,他轻描淡写地说:“有必要,但是不好看。”
周橙好像没听懂,她微微偏头,“什么?”
“我能坐下吗?”温雾屿说:“我腿有点疼,眼睛看不见了,我就坐在这,不靠近你。”
周橙怔怔地着看温雾屿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以前也有过一回,找了座高桥,下面是片野湖,差点跳下去。”
周橙收回目光,木木地问:“那后来呢?为什么没跳?”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人,像天降的神仙,”温雾屿温和地笑了笑,“他跟我说,水淹的死法太难看了,身体会像团发泡的棉花,谁都认不出来。周橙,这里风疾浪大,冲走了就真的找不到了。”
周橙掐白了自己的手指,她又问:“你为什么想要死?”
“因为我从出生起就身不由己,我的前途被血肉至亲毁了,”温雾屿波澜不惊地说:“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想得很直接——摆脱不了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不如死了算了。”
周橙沉默很久,又缓缓地说:“我也是啊……”
“你现在有倾诉欲吗?”温雾屿说:“可以跟我说说过程吗?”
周橙点头,她大概觉得温雾屿是同病相怜的人,所以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