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那个一直以来略显颓废和疲倦、脸上写满无害的男人突然无声地微笑了一下,像是一种默认。
——当然。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索要赔偿了。
身上带的现金和诊疗费算什么?他要的是他们出完任务后从组织那拿到的丰厚的赏金。
这二人本身的名声并不是太好,森鸥外判定他们会动邪念和歪心思的概率是百分之八九十,早在注射的时候就打了一注松弛剂,等到真的要来抢劫时,哪怕以他“医生的单薄身体”也能轻松将他们制服,一切都是那么地合情合理。
“哦,你说这个啊。”森鸥外心情颇好地蹲下身,对他说:“下次把坏人放进来也没有关系哦。”
毕竟,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钓鱼执法虽然已经是老招数了,但也不得不说,它在大部分时间都很好用。
太宰治看着他刻意没有合上的后门,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打算。
“原来如此……”太宰发出了近乎呓语的感慨:“……这就是不义之财的一环吗。”
森鸥外:“……”
笑容突然消失。
他又弯下腰了,将那本笔记拍了拍,试图把封皮顺平,但那纸张早已不堪重负,撕拉一声彻底裂开。
“哎……”
森鸥外再次叹气。
似乎是因为回到了诊所,不管环境有多么凌乱,当两人坐下时,肠胃的鸣叫声还是不约而同地同时响起。
“好饿。”
他后知后觉地捂起了肚子,深深地叹气,就好像是要把今天的疲倦全部一口气叹出去一样。
“哈啊……我去做饭……太宰君,不不不,你不用起来了,就坐在那就好,厨房也没什么让你帮忙的地方……”
“森先生,那些箱子怎么办?”
太宰治如此一指:“看看这乱糟糟的客厅就知道了吧,房子一点也不安全,你打算把美钞放到哪里去?”
森鸥外自然有自己的门路,既然太宰治问了,他也不介意把这些告诉这个孩子,毕竟连这些箱子能到手也完全是太宰的功劳。
他让太宰附耳过去,小声开口。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太宰治眉头一跳,面色奇异地看了他一眼。
森鸥外苦笑,揉一揉那孩子一天下来早已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办法吧,这些钞票价值实在太高了,放在这里的话,就算我自己也安不下心呢。”
太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想要叹息,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森鸥外勉强用意志力操纵着身体泡了两碗速食拉面,端出来后就和断电了一样瘫在了椅子上,吃到一半时,爱丽丝将他推醒。
“?”
他迷蒙地抬起眼皮,发出一个微弱的问号,太宰治拖着腮盯着他瞧:“森先生,脸要埋进汤碗里了,打算在今晚淹死吗?”
森鸥外困得脑子都不会转了,他也没意识到太宰那刻薄的打趣,只是如此想到:
这孩子……说话方式是和爱丽丝学的吗……好坏心眼……zzzzzzzz……(乱码)
爱丽丝飘起来,将这个饭也没吃完的没用男人拎了起来,带回了房间。
“晚安咯。”
她这样说,直到得到了那孩子的轻轻颔首,才将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