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医生并没有将自己的金叶子放回房间,而是依旧摆进盒子中,堂而皇之地放在了诊室里。
虽然盒子上了锁,但本身材质也只是单薄的木头,要是用暴力破除也不会是多么困难的事。他的目光无声无息的扫视着室内环境,好似才顺着他们的目光发现了那个物件。
太宰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上前走了两步,随后将木盒稍稍向里推了推。
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常,只是对于已经知晓了里面有财宝的男人来说,这无疑就像是在贪婪之心上浇了一把热油,让心中的火焰熊熊烧了起来。
匣子本来不会很重的,除非里面装的东西密度足够高,刚刚太宰治推动时发出了略显沉闷的声响,显然,两个男人都懂得其中的道理。简单换算一下,这也是一笔足以让人背叛友情的价格。
他往后退了退。
“你们……你在干什么?”
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掩饰贪婪与凶光,在他们即将动作的一瞬间,太宰治的动作却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快,他已经在这个时候靠近了其中更为强壮的凶徒身边,手摸向病床扶手,铁链摩擦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雄壮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怒吼,似乎要直接伸手抽向他的脸,在年幼的男孩即将被打得耳膜破裂、牙齿崩碎之前,太宰治将手一翻,对方的手便牢牢地被固定在了床边,无法向前再进半步。
他在这时已经将手铐“咔”地一声合上了,之前他和森鸥外好奇地讨论过其中的设计巧思,但此时此刻,病床旁的那两个道具终于在这里发挥了它真正的作用。不需要再说别的,二人的情绪在那声金属的碰撞中达到了顶峰,彻底沸腾。
太宰眼睁睁的看着另外的一个男人眼睛开始缓缓变红,像饿狼一般扑了过去。他向后退了两步,慢慢地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像是连呼吸都没什么声音似的。
似乎是因为他看起来年纪小,又长得很瘦弱,本身没什么存在感,所以男人并没有将他作为要警惕的对象。而被太宰锁住的那个男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气都比他要大很多,到了最后分|赃,结局一定是自己吃亏的。
于是他不再理会那个不怎么有威胁的小鬼,而是全心全意地开始猛击着他的头,打算先让自己身下的队友失去行动的能力,好去独吞那沉重而又闪着金光的木匣。
这纯粹的血腥暴行并没有人阻止,就这样继续着,直到被锁在病床上的患者已经将近不省人事,脸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太宰治像游魂一样贴了过去,好像一个单薄的剪影。他悄无声息地抬起了手,男人对他在自己身后的动作没有半点意识和反应,兀自红着眼,一下下地喘着粗气。直到这孩子将开关打开,金属制的棍头直接戳向了他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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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他出去已经过了将近十五分钟。
森鸥外在房内等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杯中的咖啡喝了个干净,估算了一下大体的时间,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以为那孩子会比较机灵,必要时就会跑回来呢。
是因为什么缘故在外面?被绊住了手脚吗?既然如此,他的警觉性就不太高了。
小孩子向往刺激是很正常的事,但在这之上,必须得懂得如何保全自身才行。太宰治可能在那里被绊住了手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该有那样的好奇心!
他站了起来,将门猛地一声拉开。
诊室内,他突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知的男人,病床上的同伙被金属的手铐禁锢,脸上满是纵横的鲜血,像是鼻骨也被打断了。看来在他喝咖啡的这段时间里,两个患者已经扭打了起来,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在剧烈的运动中已经裂开,血肉横飞,整个急救室一片狼藉。
森鸥外:“……”
才十五分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他之前在对话中隐约有察觉到太宰治挺能惹事的,没想到真的能皮成这样,好厉害。
此刻,他好像隐约猜到那一场爆炸是怎么回事了,森鸥外的预感没有错,这孩子确实是个小麻烦精。
太宰治将手上的电击棍扔到一边,那个凶|器在地上滚了几圈,咕噜噜地去了病床的角落。他刚刚下手并没有留情,按着最高档对着那个男人的头部戳了数分钟,电流直接击中了他的小脑,对方早已在强而有力的持续电流下被刺激得失禁了,因此诊室内的地板还有一摊可疑的液体,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这场面让森鸥外有些想要抚额,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接下来的清理就是大工程了,不仅床单需要彻底更换,单说地板上的污渍,就需要用热水和消毒液反复冲洗才行……他预感到了自己腰椎即将发出的哭泣。
太宰治抬起头,这样问道:“森先生,你是故意把盒子放在那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