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这是我家公子命人快马从江南的水域里运来的,忙活了好几日才在月儿湖里给布置妥当。”
容温轻轻应了声。
顾慕看她盯着湖底游动的水母瞧,看了一眼净思,净思会意,拿起网兜走至湖边就要给捞上来让容温摸上一摸,容温急忙制止:“不用,别捞它,我就这样瞧着就行。”
净思看了眼他家公子,又默默的将网兜给收了回来。
一刻钟后,容温瞧的也有些累了,正好一条肥美的鲫鱼被挂在鱼钩上被顾慕给挑上来,容温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站起身来就往前走了一步,顾慕垂眸看她,示意道:“阿梵帮我把它摘下来。”
容温咽了咽口水,真就抬手和净思一起把鱼儿给摘了下来,顾慕再让她去水边放进竹篓时,她死活也不愿去了,还是净思走到湖边把竹篓捞出来,让容温把手中的鱼儿给放进去。
鱼儿落进竹篓的那一刻,容温突然起了怀疑的心思,想看看这竹篓里是否当真还有两条鱼,她正欲低头凑进去看,只听顾慕吩咐净思:“先拿回别苑,煲上。”
容温轻‘诶’了声,她还没看清呢。
回到三藏苑后,用了午膳,夏日里人本就容易犯困,容温夜间又常常不能安眠,打着哈欠就上了榻,歇了有一个时辰醒来后,懵懵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突然对正在收整衣物的叶一道:“先别忙了,你去打听一下昭阳郡主的事,若是可以,带回一张她在世时的画像。”
叶一叠放衣物的手停住,侧身看向她家姑娘,不解道:“姑娘怎地一觉睡醒提起昭阳郡主了?”叶一听容温提起过昭阳郡主,只惋惜了一番昭阳郡主不过十八的年纪就离世了。
这会,见容温面色有些难看,走上前道:“姑娘可是又梦到什么了?”叶一心中忧虑,本以为今儿午时姑娘心情不错,能好生的睡个觉,却是连午憩都不能安生了。
容温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对叶一摇头:“没,就是醒来时脑子里都是昭阳郡主这个名字,”她突然抓住叶一的手,嗓音微哑:“叶一,我想看她的画像,想知道她为何不过二九的年纪就离世了。”
叶一安抚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出去打听,定把昭阳郡主的画像给姑娘带回来。”叶一说完,给她端了杯茶水,嘱咐花一把安神汤给容温端进来后就出了三藏苑。
容温本以为都言昭阳郡主骨子里生来的傲气,应是和顾慕有着些不可言明的关系,而此刻,她心里的这个想法逐渐消散。
——
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天幕暗沉,云团子被风吹动,似是又要落雨,顾书瑶从侯府回到三藏苑,在容温这里刚走,叶一就回来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人。
新科探花郎安川行。
往她身上丢蛐蛐的那个人。
互相见礼后,叶一对容温道:“姑娘,我出去打听了一圈,并未打听到任何关于昭阳郡主的事,更别说是画像了,正巧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安公子。”叶一话说到这里,安川行接过话
头,温声对容温说着:“容姑娘想知道关于昭阳郡主的事,可以问我啊。”
容温:……
她秀眉微皱,看着安川行,她听闻安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因前朝旧事被贬回了祖籍,这些年一直未回上京城,如今这一辈人中也只安川行一个金榜题名。
他,怎会知道昭阳郡主的事?
见容温面露疑虑,安川行笑着与她解释道:“容姑娘还不知道吧,昭阳郡主本名安舒卿,是在下的亲姑姑。”安川行话里虽带笑意,神色间却有掩不住的感伤。
容温很震惊。
她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咬唇道:“昭阳郡主竟然——是安公子的亲姑姑。”容温对昭阳郡主的事知之甚少,别说是不知道昭阳郡主的本名,就连昭阳郡主这个人,也是她前几日在桂花树下头一回听人说起。
安川行问她:“容姑娘让人去打听我姑姑的事,不知是想知道些什么?”
容温被他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她也不知是想知道什么,就是那日听到顾慕与她讲起昭阳郡主,心里觉得难过,说不出莫名的难过,她想了想,问安川行:“你姑姑她——是因何离世的?”
安川行先是笑着对容温道:“容姑娘只管问,不用有顾虑,我姑姑当年嫁给了温家嫡长子为妻,成亲后一年,温家遭逢大难,满族流放,那时,姑姑她刚生下女儿,身子虚弱,没等流放就在大狱中——”安川行有些哽咽:“姑姑她活着的十八年明媚肆意,可她的一世也就只有十八年。”
容温见安川行伤怀,宽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她本想再问安川行要昭阳郡主的画像的,可嘴唇翕动,还是没开口说出来。
睹物更加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