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爷。”兰香拿起一个木盒咔哒一声打开,从中拿出一支镶嵌红色宝石的翠绿发簪,端详道:“看来刘爷对你很有把握。”
曲暖瑶才不关心刘爷的什么狗屁把握,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扭转即将被送给迟文修的命运。
“我劝你还是不要有逃走的心思,你爹还在刘爷那里。”兰香放回发簪,逐一打开带来的木盒,轻声慢语戳破曲暖瑶的心思。
曲暖瑶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笑话,谁要逃。”
“那就好,瑶儿姑娘能安分些,兰香也少受些罪。”兰香浅浅笑了笑,露出唇边一侧梨涡。
曲暖瑶斜眼看她,扒拉两下桌上的红衣,忽而问道:“你有二十了吗?”
“。。。。。。还差三月,便满二十。”兰香默了默,再次笑道。
“真小啊。”曲暖瑶砸着嘴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拿起一盒青花瓷罐拧开,放在鼻下闻了闻,“这味道还可以,挺香的。”
“听说瑶儿姑娘前几天受了凉,我特意选了这个,可以让姑娘气色好些。”兰香顺势解释道。
曲暖瑶虽不是原装古人,倒也不至于连古代化妆品也不认识。
她用手沾了些正红的口脂,在唇上抹了抹,抬头问兰香:“我擦这个颜色怎么样?”
“很好看。”兰香点头。
曲暖瑶也来了兴致,拿了铜镜照了起来。
杨瑶儿的脸,和她现代的面容其实有七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杨瑶儿比她的五官要更为精致,正是这几分精致,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娇弱感,也让她,更像一个。
“受气包。”曲暖瑶撇嘴,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撇嘴。
兰香就站在她旁边,见她这样说,弯唇道:“你这样的脸会让男人更为怜惜。”
“迟文修可不是男人,他是个太监。”曲暖瑶轻哼。
东厂掌刑千户迟文修素有阎王之名,在京都百姓嘴中,是最不能得罪的阉狗。
在这个陌生的异时空朝代,曲暖瑶不知东厂官位担任者是否都是宦官,只从周围人嘴里听闻迟文修也是个太监。
而他不是太过阳刚的长相,以及没有莺莺燕燕的后院。让曲暖瑶相信民间传闻。
兰香不置可否笑了笑,凑到曲暖瑶耳旁道“瑶儿姑娘的美貌,不论男女,见之都会心生欢喜。”
“那还是别吧。”
曲暖瑶不靠脸吃饭,眼睛盯着铜镜,心里却在想着事。
她胡扯和迟文修有婚约,要是真见了迟文修,这谎言不就被捅破。
她现在没钱没权,要是真被戳破,赌坊一定会强行让她去琅芳院接客。
不行,还得想想怎么坐实这个谎言。
曲暖瑶冥思苦想,由着兰香给她宽衣梳妆。在临出门前,终于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
“大人,这柄绣容刀是费厂公特意差人打造,您试试手感如何。”
东厂二院书房内,毛宛杰躬身双手献上红漆长木盒。
他的动作看似恭敬,实则一直在偷偷去瞥距离几步之外,坐在桌后的迟文修。
今日是迟文修二十六岁生辰,前院宾朋早已满座,可正主还窝在这后院办公,没有去招呼客人的意思。
不过,东厂千户性格一向如此,也没人敢置喙。
“厂公可交代何时归京?”略带凉薄的声线自桌后响起,迟文修放下手中信件,来到毛宛杰身前,伸出骨节突出的大手翻开木匣,从中取出一柄细窄双刃长刀,细细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