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半年的战役戛然止歇。
吴信、王莽、宋诚目光灼灼,将士们立于京城脚下,先安静,后泪目,最后高声欢呼,“我军赢了!大王的法子是好用的!我军赢了!”
王莽抬衣袖擦了下双目,从城门拔下一支崭新的广黎大旗,在手中挥舞着鼓舞士气,嘶声道:“杀回大盈,营救主公,踏平他娘的大盈!”
一时间马蹄纵起,烽火狼烟,泱泱大国军马杀回马枪向祖国西南边上进发!
石室内。
帝后、水陆提督和暗卫千婵,神医许方海,以及小兵蛋子宝银都红了双目,因为他们听到了广黎将军们已经带兵到了漓山了,他们是死在石室,还是可以柳暗花明逃出窘境,就在这喘息之间了。他们已经六天没有说话了,他们在等大盈探子来送消息。
然而探子又过了四五天也没有出现。
南宫玦在石门外等了十日了,守株待兔使他内心的渴望被放大,无限放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大获全胜,文瑾心甘情愿落入他怀抱的场景。
然而等探子不至,探子有四五天不来报信了。
终于到了第十日,探子该来汇报捷报的时间里,探子准时又来了,可是大盈探子他面如死灰,失魂落魄,他软脚来到南宫玦跟前,双膝一麻,跪倒在南宫玦身前,他颓败道:“殿下!我军”
南宫玦耐心地等着探子接下来关于大盈铁骑将广黎败兵逼至京城的大捷消息,然后探子说了‘我军’二字后便不再说了。
大盈探子齿冷做颤,浑身颤抖,过分紧张导致胃部痉挛不适,“我军”
南宫玦面上的自负的表情渐渐散去,忽然有股寒意从脚心泛上来,他打了几个寒颤,粗犷的面庞逐渐染上破败的凝重,接着倏地立起,站起太猛,身后椅子震翻在地,他一把抓住探子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厉声道:“你如何不报!我军如何了?”
“我军我军”探子牙齿打颤的声音极大。
南宫玦着急了,急得瞪大了双眼,他把探子的衣领又提高了几分,“我军究竟怎么了,快说啊!”
“我军在敌国漓山,全军覆没了。”探子说完,身体软做泥胎,“殿下,我军败北了”
“什什么!败北了?!”南宫玦浑身发冷,面上血色褪去,冷汗一层接着一层,“孤的铁骑所向披靡,如何会短时间内全军覆没?你们前几日,不是捷报连连,说过了镇南关,说过了玉霞关,又说过了中原护城河,马上就将敌军逼至京城了吗!怎么会全军覆没!”
“殿下,我们中计了殿下。漓山不是一处小山丘,它高耸入云,它是一处军火库啊,万万斤火药石,广黎人自焚扑上山体,顷刻间将火烧石全部引爆,我方军马因为要堵住敌军的生路,便将漓山各处围拢,谁知,他们本意根本不是逃亡,或者上漓山避难。他们的本意,是假意以粮草耗尽,疲战撤兵为由,实际是引我军上钩,将我军一举歼灭啊!”探子说着。
“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疲战,打了半年,僵持不下,最后他们耗尽了粮草啊”南宫玦攥在探子衣领的手渐渐松了,他的五十万铁骑,全军覆没,他的心在滴血,怎么会这样。
“报!殿下,不好了,广黎三位老将,携五十万大军杀回大盈,眼下已经兵临城下了!殿下!”又有一侍卫驱马赶来,从马背滚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过来禀报。
“什么!兵临城下了”南宫玦将手握住他的长矛,这支挑死了无数广黎百姓的长矛。
第398章困兽
石室内,文瑾双目盈满热泪。
许方海、沈子书、千婵、宝银这些都湿了眼睛。
他们不管是主子还是侍卫或者是烧火的小兵,他们无声的欢呼着,他们内心涌动着最滚烫的情愫,这种情愫叫做爱国。
傅景桁亦红了眼眶,他的决策没有失误,这一战,赢得漂亮,他没有辜负这些人的信任。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孤的铁骑不会败的!”南宫玦身体的力气被抽干,他面对着石门,喃喃自语,“孤南征北战,收复无数小国,孤怎么会败呢!广黎国明明群龙无首是一盘散沙!”
傅景桁回首摸摸文瑾的发髻,“在这里等我,我打门叫你,你才可以开门。”
文瑾点头,“好。我等你。”
傅景桁将手按在机括,石门轰隆隆开启。
南宫玦被突然的开门声恫吓,如惊弓之鸟,后退了两步,他看着石门一尺一尺上升,他看见有人的身体隔着石门立在那里,慢慢的,那人严肃清冷的面庞出现在他的眼底。
“啊!”将人认出来后,南宫玦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倏地后退两步,不由自主道:“傅兄,是你。你你还活着!”
南宫玦的心中一阵狂跳,这些天这个如冥王般的男人便这样和他隔着石门对面而立,却耐着性子听他在外面叫嚣着要其得到妻子而不作一声么,想到此处,南宫玦为傅景桁的城府而感到背脊发冷。傅景桁究竟多么能够忍辱负重?
“南宫贤弟,好久不见了。你背信弃义毁弃盟约,犯我河山,动我美人。我怎么舍得死呢?”傅景桁缓缓步出石门,子书亦跟出,石门在他身后关起,将文瑾婀娜身影关在内里,阻隔了南宫玦的视线,“弟不去朕的后宫选妃了?那时在朕后宫选妃,何其猖狂。当下为何不去?哦,你去不了,因为你败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