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撤走锣鼓与红布,河边只剩下了神使与她带来的侍女两人。
一时竟有几分空寂之感。
“看样子那位大人对河神的畏多于敬,要不是有利可图,八成他连主祭都不会做。”
师鱼鱼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晃晃悠悠走到河边蹲下,看向已经平静的水面。
牧月理了理繁复的衣袖,应道:“正是如此,才方便我们行事。”
“可刚刚我瞧那花轿四周严密,不像是能久待的地方。这次李妄怕不是要受一番苦。”作侍女打扮的祝笑笑说。
牧月:“为了防止这种情况,你不是给过他龟息丹?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只要记得吃下去,也能撑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找到他。”
“真的那样就不妙了哦,半个时辰的效果,需要修养三天呢。”
师鱼鱼伸手碰了碰水面,“不知道现在李妄是不是已经见到那位‘神’了。见到的话,我们所做的准备才能派上用场。不然的,就是白白遭罪了。”
“知道的话就快走吧,我们该为他继续铺路了。”
少女们相携而去,浅棕发少年起身跟上,回头又看了眼河面才走远。
“别死咯。”
李妄对同伴们的想法一无所知。
他只记得自己被装入花桥前的事。
进入那个特质花轿,等于进入一个全然封闭的黑箱子,看不清东西,呼吸的空气也有限。尽管背后有绫罗绸缎垫着,那些极有存在感的珠宝首饰也硌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新娘闷死在里面,花轿很快就晃动起来,在短暂的失重后,耳边传来了水流吞没的哗啦声。
他知道自己应该已经被扔到河里了。从现在开始要注意呼吸的频次与速度,避免太快把空气消耗完。
只是封闭的黑暗空间里,时间总是会被无限拉长。
在无事可做的漫长时间中,人又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周围这狭小到几乎不能动弹的活动范围,李妄觉得自己比起新娘,更像是个被盒子装起来的玩偶,现在等着送到预定的主人手中。
他不知道那位新郎到底会是狐假虎威的妖兽,还是真正的神。
如果是真的神,他需要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打探其他神的消息。
最好的结果是问出那位引动神之间斗争的神是什么样的存在,最差的结果是连这位河神的名字都未曾知晓就被驱赶走。
是的,驱赶走。
这也是他们敢选择假冒新娘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