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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塾前,言夙放下一个小巧食盒,低声交代沈飞玹:“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大崽过不多会儿就能下学。”
“接到人之后,你就带他俩找个酒楼吃饭,吃完饭才能吃食盒里的水晶冻、鲜奶冻。”
“等午后我应该就能回来接你们。”
沈飞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懒散,听了言夙这话,横了他一眼。
——说不出为什么,就觉得言夙从第一句话就透着点古怪的味道。仿佛他们之间的身份不太平等的亚子。
“行了行了,罗里吧嗦的,要走赶紧走。接俩孩子我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沈飞玹很是不耐,驱赶苍蝇一样狠狠摆手。
言夙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大崽看到是你接他,怕是要高兴坏了。”
沈飞玹他们回来,还在书塾读书的大崽是不知道的,今天对这孩子来说是惊喜。
——还因为这个,昨天言夙第一次没有在下午课后来接大崽。虽然以前说过如果天色擦黑还不来,就是因为有急事,但因为一次也没有过,昨晚的大崽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以及担忧的。
言夙看沈飞玹虽是在喝着茶,目光却是不时就会扫过书塾的门口,应当不会错过大崽和阿牧出门,这才背起自己的背篓,赶往广安县。
他得去将初步处理好的药材卖掉,毕竟实在是缺钱啊。不仅是吃,还要加上盖新房子的钱。
自给孟清翰、谢渐雪和阮家兄妹安排了住所之后,让言夙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前院的房间不够。
——其实后院还有好几间房间,毕竟谢渐雪和阮灵卉最后是决定住了一间。可问题是除了言夙这个主人和大崽、小崽、阿牧,其他都是女眷。
沈飞玹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就不好意思往后院挤。
前往广安县的言夙,背后哪里背的是对他来说轻飘飘的草药背篓,而是一大家子的生活重担啊。
沈飞玹微微眯着眼,看着书塾门口渐渐聚拢过来的人,有附近村子的,也有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厮。
——未免书塾门口的拥堵,大户人家的马车也是不准靠的过近。
拥拥挤挤的人群之中,沈飞玹一眼就看到了出来的大崽,半年多未见,大崽这小子窜高了不少,穿着一身儒生袍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大崽也正在寻找,却没有看到他爹。以前每次接他,言夙都会站在门口,他一跨出门就能看见。
他拉了拉阿牧:“阿牧哥,今天我们自己回家吧。”
不能说一点失落没有,但更多的是担忧,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让他爹都能忘了来接他?
有一说一,他觉得他们几个崽在他爹心中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正准备走,一粒花生米却凭空飞来,大崽只察觉到什么东西,伸手去拦。
沈飞玹被大崽这小子的反应都给气乐了,怎么,不过半年多不见而已,师父就坐在街对面都看不见了?
不过到底出手有个分寸,对着肩头,力道也有限。
倒是大崽的反应让他稍稍满意,能察觉、能接住,看样子这些日子的功夫没有落下。
大崽接住花生米,立刻往街对面看去,他分辨出的攻击来的方位大概在那一……片。
猛然眼珠子瞪的溜圆,在阿牧不解的眼神下,大崽抛却一贯以来的沉稳、少年老成,风一样奔向对面。
让周围认识他的人都诧异的看过来。
阿牧连忙追过去,虽说这边也没有人驾车快行,但是也有不少人在这边,撞到人也不好啊。
大崽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冲到沈飞玹的身边,一下搂住沈飞玹的脖子,兴奋的喊:“师父,师父你回来啦,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沈飞玹连忙拎着这小子的衣领,将人扯远一点,压着他还没好全的伤口也就算了,这嗓门搁他耳朵旁边嚎,可真是要了人老命了。
“你师父我没聋。但是就要被你嚎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