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昊远处眺了一眼,语气带着宽慰地说:“或许是他们感到歉意,留下做补偿的呢?”
纪霄冷笑了一声,走上前,端看了一番玉石,就算不是行家,也一眼能看出那两块玉石并非凡品,价值不菲,甚至比顾云逸雕刻的所有法器价值都要胜出一筹,思索片刻后才下了结论:
“那人想要的是法器,不是钱财。从他们能撕破我的结界就能看出,他们异能不低,现在留给你两块上好的玉石,不一定存着什么心思,你最好还是先放在一边。”
顾云逸认同纪霄的话,刚就打算将那两块玉石放下,就听单昊语气平缓地补了句,“也好,小逸的安全最重要。纪霄闹完脾气,终于肯回家了?”
纪霄并没打算多和单昊周旋,鼻腔中发出一声闷沉的“嗯”,就算回答,继尔自顾自地离开了客厅。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边,沉思了许久,直觉单昊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虽然言语还算滴水不漏,但那掌心的伤势,明显是由虎口处为起点划下的。
通常这样的伤痕,只有自。残的时候才会落下。
如果是抵御性的伤痕,掌心对向敌人,落点才是虎口。
可连从小与他生活在一起的顾云逸和顾白都没察觉什么,自己的揣测更无法证实。
实在是养虎为患。
何况现在顾家还有一个不知好坏的活人在顾云逸身边,就算动用闾山秘术,他也要一探究竟。
想罢,纪霄食指在掌心一绕,一张空无一字的黄符便显现在他手上。他的嘴里念着从未听过的咒语。片刻后,“天地、神灵、宇极”六字化作有形的符字出现在了黄符上。
等他喊出最后一遍“急急如律令”时,黄符的一角蹭地涌起一团冥火,闪着幽绿的光,在纪霄的指尖慢慢燃烧。
很快,纪霄的眼前就闪现出了一团迷雾。迷雾间,有两个身形交替出现,一个是如今顾家,正在外面和顾云逸一起煮饭的单昊;还有一人,纪霄不能看清他究竟是谁,那人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是单看他一眼,纪霄的每个毛孔都已骤然张开,因为那人被活生生剥去了外皮!
那人被关在一个环境幽暗的水笼中,气息十分微弱,下半身被侵泡在水池中,全身的正在血液一点点的流逝着。
纪霄的耳朵里响起些细碎的铁链声,似乎是因为那个画面里的男人所牵动出来的。
就在他有意再度施法将画面捕捉的更加明确时,他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三声惊响让他的咒术全乱,迷雾片刻消散,而纪霄手中的黄符将他的指尖燃出一片黑痕。
“嘶。”
纪霄还未来不及应门,就感觉五脏六腑有被人踩碎的钝痛,下一秒,他的喉口登时涌出一片血腥气。
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的落在木板上。
纪霄擦干嘴角的血,眼底的冷光四放,心知自己中了对方的反咒,那人异能已经强大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可刚刚出现在单昊记忆里的人,究竟是谁?
闾山秘术能够观测灵魂的去向,就算皮囊会变,一个人的记忆与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单昊为什么会有两个灵魂?
难道那个被剥了皮,全身上下绑满了铁链的男人是另一个单昊?
纪霄的思绪混乱,刚才的元气大伤使他功力折损过半,短期内再没法动用秘术,思及此处,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纪霄,出来吃饭吧。”
是单昊!
纪霄一双洞彻明暗的眼中结起一层寒霜,声音不低不扬,“好。”
直到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也没缓过心中的冷意。他缓缓起身,略微整顿了一下脸上的伤,才走出了房门。
他下了二楼,看见杜斯和韩顿都已回到顾家,而且各自都负了伤,目光微微锐利了起来,“外面的偷渡者还没捉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