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霄一路和顾云逸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自己的经历,听得顾云逸好一阵心酸。
直到临近家门,他那一副怨声载道的模样豁然收敛,眉目间腾起一片冷意,一把将顾云逸拉在身后,压低声音,“别靠近,我设下的结界被人破坏了。”
顾云逸面色骤然变得肃然,惊声说:“顾白唐轩和义兄还在家里。”
他们这几日闹别扭,顾云逸实在嫌家里太多人,聒噪得很,特意赶走了韩顿和杜斯,让他们代替自己和纪霄去视察城防。
现在家里,一个会异能的人都没有。
纪霄眼瞳一缩,试探向前的脚步逐渐变快,直到经过顾家庭院,看见猫兄似乎受了惊,瑟瑟发抖地躲在猫舍的角落,在听到纪霄的脚步声时,眼睛“刷”一下亮了。
猫兄很有灵性,从它朝着顾家客厅呲牙咧嘴的反应中,纪霄就大致能猜出家里被陌生人闯进过,而那人很有可能还没有离开顾家!
想罢,他将猫兄轻柔的放下,叮嘱了顾云逸一句,“遇事躲我身后。”
随即,他与顾云逸几乎一步一沉地从庭院走近客厅,一眼扫去,便看见顾白和单昊等人晕倒在地,不过神情还算安然。
家里被翻得一团乱,单昊的手心还有被长剑割破的划痕。
顾云逸急忙蹲在单昊身边,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见伤口血液已经凝滞,并无大碍,心里才松下一口气。
他与纪霄视线一对,明确了分工。
顾云逸停在客厅照顾受伤的单昊,不再跟随纪霄上前,而纪霄将一楼里里外外搜寻干净,再三确定没人,才安心留顾云逸在客厅,兀自上了二楼。
不消片刻,纪霄再次回到客厅,面色带着不解,视线挑向客厅前的猫兄,见他眼底还满是恐惧与警惕,直勾勾地盯着顾云逸,眼中闪过一丝锐意。
纪霄有些疑惑,猫兄为何这般神情看着顾云逸?
还是,它看的是顾云逸身后的人——单昊?
想罢,纪霄蹲在单昊身边,将他受伤的手平展开来,伤痕不算严重,甚至没有伤及脉络。
只是一地的鲜血,显得过于瘆人。
单昊没有伤到动脉,刚好只割破了皮肉表层,若再深一寸,顾云逸和自己赶来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此处,纪霄自顾自低语了一句,“还好他命大。伤他的人很会用刀,不深不浅,这点伤口,好像故意在告诉我们,他伤的很重……”
顾云逸讷讷地回头看了纪霄一眼,不解地回了一句,“你怎么说的好像伤我义兄的人不想让他死一样?他侥幸逃过一劫而已。纪霄,你的疑心太重了。”
纪霄没再反驳顾云逸的话,淡淡地说:“嗯,兴许。”
顾云逸留纪霄在客厅给顾白渡灵力,自己在顾家翻找有没有东西丢失。
顾白接受了纪霄的灵力,苏醒得比单昊快,只是面对纪霄的咄咄逼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几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家中已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究竟是谁闯进了顾家,他一问三不知。
无奈之下,纪霄只能将单昊唤醒,同样的问题在单昊那儿,得到了全部的答案。
单昊面色带着些失血过多的苍白,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不紧不慢的回忆——
“一个小时前,我在做中饭,可能是厨房离门口近吧,我听见有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透过窗户一看,是三个黑衣服,看不清脸的人在施法。门外的结界很快就被破开。我还来不及通知顾白和唐轩逃跑,就被他们拦住,原本他们想把我迷晕,我大声喊顾白他们走的时候,可能激怒了他们,就被他们割了一刀迷晕了。”
纪霄完整的听完了单昊的故事线,心中察觉出一丝诡异,嘴角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慢慢挪了一步,露出自己挡在身后的钟表,百无聊懒的回了一句,“你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过钟,是怎么知道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单昊嘴角微微一沉,半晌后,抬起头,看了眼钟表,自信地说:“考古学家向来对时间很敏锐。”
“是吗?”纪霄只回了二字,便再没表现出对单昊的忌惮,反倒是主动将他扶在沙发上休息。
等顾云逸回到客厅的时候,面上的怒意与沉冷渐渐涌出。他展开双手,露出两块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光的玉石,“玉雕室里,我最近雕刻的所有法器,都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了这两块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