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米大概是世上最倒霉的人了。
因为能看到将死之人头顶的黑色死气,徐多米一直默默尽自己所能地救人,可是她也因此被死气反噬,不仅右手手臂伤痕累累,而且还十分倒霉。
就像现在,她要跟踪头上满是死气的学生会主席江即安,伺机救人,可是刚出洛城大学的校门,便莫名绊了一跤,摔了个屁股墩。
整日里成百上千的洛大学生从校门口经过,没一个人在这儿栽过跟头。于是,旁边经过的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地都是平的,怎么摔的啊?左脚踩右脚了吧?”
“倒霉。”徐多米尴尬地红了脸,赶紧爬了起来,背着书包一溜小跑抄小路追赶江即安。
她跑了几分钟,终于追上了前面三个男生。一头黑色死气的江即安走在最中间,旁边是他的两个朋友,罗云杰和高圣远。三人都很高,江即安的身形尤其挺拔,白色衬衫平整干净,系在第一颗纽扣,胸前的“洛城大学”校徽精巧别致。
徐多米身体瘦弱,跑这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见三人停在路边等红灯,她也赶紧停了下来,躲在一旁的树后。
倒霉的徐多米不敢靠树太近,因为指不定会有鸟忽然在她头上拉屎。她抬头看看确定没有鸟影,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眼睛紧紧盯着江即安的背影,丝毫不敢放松。
徐多米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偷偷摸摸的跟踪早就被人发现。
黑瘦的罗云杰用胳膊肘撞了撞江即安,挤眉弄眼地笑了出来:“江哥,徐多米那小丫头跟了半个月了,我看她这是铁了心要追你了。”
“你别胡说,损了人家声誉。”江即安淡淡道。他黑发随着微风轻动,一张英俊的脸在阳光下如同玉瓷。
“我胡说?”罗云杰一手勾上江即安的肩膀,勾头问高圣远:“高圣远,你说我是不是胡说。”
“有眼睛都看出来了。她天天把江哥送到家,这也就算了,时不时还跑到咱们班偷看,这还能有假?”高圣远嗤笑,“江哥,你魅力可真大。谢心悦、林月如、姚池,还有这小丫头…
…啧啧,一个比一个好看。”
“可不是么!羡慕死人了,给我一个我都认了。”罗云杰也跟着啧嘴。
高圣远扭头看了徐多米一眼,略有遗憾地对二人道:“不过我打听了,这丫头叫徐多米,成绩不错,家境却差得很,连一个月600的住校费都出不起,现在每天回家住。”
“噗……”罗云杰忍不住乐了,“这么穷,还敢追江哥,她不知道江哥是谁啊?怎么敢的呀!”
高圣远和罗云杰二人还在调笑,江即安忍不住微微侧头,借着余光看了看徐多米。
虽然天气很热,可是她却穿着长袖的白色连衣裙,脚下一双小白鞋擦得很干净,但是因为穿的时间长了,鞋底还是有些发黄。她长发在脑后束起,薄薄的刘海微微遮了眼睛,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如同清水洗过的黑曜石。
风一吹,她的长发和连衣裙下摆轻轻扬起,如同一束迎风舒展的玉莲。
徐多米正在揉屁股,猛然看到江即安侧头,吓了一跳,赶紧躲在树后装透明。
正在这时,徐多米忽然鼻梁一凉,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鸟叫。徐多米一阵不祥的预感,伸手一摸,鼻梁上果然多了一滩鸟屎。
“我去!”徐多米刚要叫出声,便想起自己还在跟踪,赶紧用右手捂住了嘴。
江即安用余光看到徐多米手忙脚乱的拿卫生纸擦鼻梁,顿了一秒,险些笑出声。这女孩也太倒霉了,跟踪他这些日子,至少见她出糗五六次了。
江即安忍住笑,轻咳一声,调整了表情,转回头,听着左右还在八卦,怕他们看到徐多米出糗,便道:“绿灯了,走吧。”
“走走走!”罗云杰和高圣远赶紧起哄道。
徐多米没发现江即安看到,擦干净了脸,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只罪魁祸首黑喜鹊,骂骂咧咧地远远跟着三个男孩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