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去,踏于软毯的足踝红绳坠铃。
银制精塑的铃铛左右各一,花纹繁复,一路都压在外裳里只有闷响,此时方才见到。
宣珏眉梢微挑:“疆缅祈福风俗?不硌脚腕么?”
说着,要替她解开。
谢重姒阻止道:“哎别!”
没想到谢重姒阻止道:“哎别!”
她晃脚避过。
白皙右足背上牡丹文身娇艳欲滴,肌肤细腻胜似羊脂白玉,在暧昧双凤对灯下泛着光。
随她晃动,银铃应景地发出脆响,悠远绵长。
宣珏指尖擦着她挪开的脚背而过,无奈地收回手,道:“很容易青紫的。”
谢重姒却伏在他肩上,不怀好意地暗示道:“……不觉得很好听么,离玉?”
“……”宣珏喉结滚动,被她逗弄得眼尾泛开殷红,半晌才低声说了句,“好听。”
归宁之事烟消云散,铃铛声响到大半夜,谢重姒才意识到逗人逗过头了,悔之晚矣,讨饶地啄了啄他唇角,努力地睁开不知被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眼帘,嘟囔道:“明日罢……”
宣珏鬓边也有汗珠滑落,他轻轻在谢重姒耳边说了句什么。
谢重姒清醒了几分,猛地瞪大眼,控诉:“你还真记账啊?!该还完一大半了吧……”
她话到一半,失神顿住,宣珏轻笑了声,再次在她耳边低声浅吟。
是江南极清丽素雅的词赋,尔后,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道:“我爱你。”
许是从未直白炙热过,宣珏不甚习惯。
顿了顿,又无声念了一遍。
两遍,三遍,四遍……
呢喃喁语,刻入魂灵,又一次脱口而出时,再无晦涩。
一声一声,把前世今生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道尽。
“我爱你殿下。”
是君臣之敬。
“我爱你尔玉。”
是夫妻之情。
“我爱你重重。”
是心尖上不可触碰的唯一。
爱意滚烫,星河逆流。
玉山倾倒在她一人面前。
听他一遍一遍,翻覆言情,谢重姒不由怔住。
转而反扣住他的手。
像是窥见江南烟雨迷离,她在雨幕水墨朦胧里,拨开帘幕,有人伞下静候。青衣温润,携着江南的春意,满眼望去,山河翠秀,现世安好。
她走了过去,抓住那人,伏在他怀里。
欲与君结世世欢,白首不离,并蒂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