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要将胸臆中的层层累积的痛苦倾泻而出?
抑或是,干涸的心只能发出这样不成调的嘶吼了吗?
“……a——”
“……七海。”
因为他堪称粗鲁的动作倒在他双臂中的人,像是理解了一切,所以,她给出了回应。
……实际上,从前(前周目)的akii并非没有觉察到这一怪异点。
但是人人都有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与辛酸,何况是充满奇幻色彩的咒术师?擅自发问,显然是一种冒犯了。
从前(前周目)的七海建人一直都坚韧的支持着,因此akii的判断是尊重那少年的选择,“如此便可”。
虽说她的性格与能力极容易使她变成“废人制造机”,但出于对他者的尊重,她一直都有好好约束自己干涉的界限。
纵使说她一个人就是“严父”+“慈母”的结合体也未免有失偏颇;她的“爱”只不过充满了理性,她“爱人”的方式也不过是予人所需、而非予人所好。
直到现在(本周目),七海建人明显地出现了痛苦的自我折磨、甚至对着她诉苦——这种程度算不上吐苦水,但是对于性格内敛的他而言,这便是某种意义上的决堤。
没有过往(前周目)的记忆,但是站立于此(本周目)的akii还是毅然而然地接纳了他的苦痛。
“小七海,”
她态度郑重地回抱住了他,声音极致地缱绻放低着,“你不是孤身一人啦……七海。小七海……一个人奋战至今,真的非常努力。所以,接下来,就由我与你一起吧。七海。你愿意相信我、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呜、啊,啊啊啊……!——”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哀鸣,抱住akii的七海建人努力不让自己的声调显得奇怪,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的:他实在是分不清楚是被天秤指引的、能够记清一切的自己更加不幸,还是在此之前,被情绪碎片主导心情行为、只能凭感觉随波逐流的自己更加不幸了。
……可是,无疑,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
“……好啦,好啦,”
akii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背脊,示意他松开她,“关于这世界的真相——我有一个猜想,小七海,你愿不愿意与我一道呀?”
七海建人当然满心愿意的。
他稍微别过脸,用不再一丝不苟、而是散下的金发遮挡住了自己一定微肿起来的眼眶,又清了清嗓子——在akii的注视下,他颇有些局促、又努力遮掩着青涩的局促地整理自己。
觉察到了她专注的视线一直与自己的一举一动相连,他顿了顿:“……别。”
“嗯?”akii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她单手支在膝盖上捧着脸,就那样看着他,好像世界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别这样、”
他有些羞恼——因为无疑,她是一个体贴的女性,可是此刻,她却这样对他的窘迫穷追不舍
“……不,算了。没什么。”
“哼——嗯?”
她拖长了腔调,问,“真的没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诶,诶,好吧好吧,给糖给你……”
苍秋实笑眯眯地去掏口袋,手却探了个空,她一愣,“啊,没有糖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是哪里来的老奶奶吗?”
“呵呵呵,抱歉抱歉呀?”
他恼了起来,不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只用泛着微红的眼尾恶狠狠地扫了这绝对是明知故问的人一眼,逃也似地干脆借着树枝的力,率先跳下了高高的楼门。虽说不能使用咒力,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完全驾驭得了这样矫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