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却自始至终无法走到正确的道路里,也没有办法成为锋锐的剑与矛,破开将时间固定成莫比乌斯环的虚无桎梏。
连累得所有人与他一道,不停不停地以各种死相奔赴向死路……
“……就像中国和日本这边有着中元节鬼门大开、春分和秋分白天黑日等分、此岸与彼岸重叠、因此能够与亲人相见的传说一样。yearwalk是在一年之中的几个特定日子里,例如平安夜与除夕,大门才会打开的。yearwalker要绝食几日,再在午夜钟声敲响之时离开村庄,穿过森林,抵达墓地,再以一种错综复杂的路线绕着终点站教堂转圈走。”
“这样就能观察到未来吗?”
“嗯。但是很多进行yearwalk的人后来都失踪、或者因为一系列的怪事缠身而导致精神错乱。偷窥本来就是罪行。通过yearwalk来偷窥未来,不用说一定是世界的重大bug。所以,yearwalker都会被实施惩罚……惩罚就是,一切都会成为无法越出的轮回,不管再怎么努力,最终都改变不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命运……”
“这么说的话……莫非,七海你是信仰这个世界有神的吗?”
“……不然呢?”
那少年并未蹙起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神态,可是他扭转向akii的脸上,那冰冷的麻木,无异在诉说一场人格静默、长久、而又巨大的崩毁。
“如果说真的有这么无关喜恶爱好,只是凭着一时的兴趣胡乱地把人的命运固定下去、让所有挣扎都只能是徒劳的行为——这种狗屎的事情,也只有神才做的出来了吧?”
“………………唔。”
她转过脸,难辨神色。
七海建人认为,就算是为善最乐如她,也应该放弃说出这番神神叨叨的话、简直和神经病或者神经质没有什么区别的自己了才对。
“……这话的意思是,‘我该怎么办?’——我是可以这么理解的对吧?”
akii温和地冲他笑笑,“没关系的,你问吧。只要你问了,我就会回答你。”
“……”
她的笑容是如此有力坚定,于是,七海建人便像是酩酊了,迟钝地呢喃道,“那……我该怎么办?”
“该生气。生气居然敢把这一切歪理糊弄到你脸上的现实。你可是年轻人,怎么能没有意气呢?”
七海建人一愣:“——”
“啊——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记说了。七海,你啊,该不会已经重复与我们相处很多遍了吧?”
“……?——!?”
“啊啊,不要露出这么讶异的脸。这是从行为细节很容易能发现的事情吧。交谈的语言也是,根本没有掩饰过啊。”
她用和美丽的青色眼睛一样温柔的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超级计算机,对每个人的行为精确预判到那种程度也是不可能的啊。再加上你说的……你觉得我们是陷入了时间的轮——”
七海建人:“——————”
大脑一片空白,在听到“——哎!小心——这样要摔下去的!”与带着水汽的湿热呼吸就在耳畔萦绕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抓住了akii的手臂,顺势将她拖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
这固化的轮回里,没有一丝希望。
他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正因如此,触觉异常的敏锐。
那些破破烂烂的死相,那些不得善终的痛呼——由于来源真是亲近的人们,所以看见的听见的感受到的折磨着他的头脑,钻进他的心智。
……一开始,还能感到身体上某个部位的麻木。
但是,麻木会最终消失。
只有他,只有他。
无边的寂寞与孤独发疯一样地将他拖曳至连求救声也无法传达的漆黑水底。
……可是,现在,偏偏有一道光穿透万里,和黑暗一起涌进了他的头脑。
带来痛苦,不安……以及死灰复燃的困兽般的亢奋。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涌出遏制不住的啜泣。
“a……”
是在呼唤怀中微小却又真实的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