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姐夫抬姐姐进门那日,答应过我什么?”谢毓问。
“如果你想可以随进随出秦王府?”裴贺之漫不经心的猜测。
谢毓皱眉,现在正在谈金鱼儿的事儿,和他随进随出秦王府有何干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了,等他再大点儿。”裴贺之叹了一口气。
谢毓苦笑,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等他再大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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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领着贺廿去了慈安宫。
“哥哥?”贺廿其实并没有理清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就算再懂事,在秦王面前也能沉得住气,到底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刚刚在兴和殿,事情瞬间发生了扭转,他稚嫩的思想跟不上事情发展的速度。
“不用怕,不用担心。咱们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很快就会付出代价。”裴宴轻轻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他屏退四周,询问似的看向玄一。
玄一轻轻点头。
裴宴半跪在贺廿身前,“哥哥有几句话要交代你,用不了多长时间,伤害你的那些人都会受到惩罚。哥哥知道你不想看到那些面孔,但你得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也记住那些没有受到惩罚的人的名字,记在心里即可,他们得由你自己动手收拾。
十三,这件事到此为止算是了了。要还想报仇,就得看未来的你有没有能力。如果有,你可以自己出口气,如果没有就永远远离那些人,过好自己的日子。”
裴宴声音温和,虽然定康帝说的信誓旦旦,吴太后也是真心想解决问题解救他们两个。但是事关太子和七皇子,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不仅是大鱼还有那些小喽啰。也就是说,这件事在明面上虽然彻底解决了,但是藏在暗处的那些潮虫还有数不清,而这部分就要十三自己想办法了。
既然已经回来了明宫,再想把小十三带去秦王府是不可能了。很显然,十三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裴宴也不想主动提醒,但是不趁着这时间嘱咐几句怕是没有时间说了。
“哥哥?”贺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本能的排斥。
裴宴双手抱住贺廿的脑袋,“我们十三是个聪明的孩子,定是把哥哥所说的话都记住了,对不对?”
贺廿轻轻点头。
半个时辰后,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东宫的管家和贤妃身边的嬷嬷都受到了严惩,直接下了大牢判流放之刑。贺廿身边伺候的几人以护主不力,以下犯上,胆大妄为,被判判了腰斩。而没有直接参合到此事中的太子贤妃则因为治下不严被罚禁足半月反省。
不痛不痒。
裴宴并不觉得这个结果难以接受,因为早已经预料到了。至于他认为的这件是到底和太子贤妃有没有直接关系?也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十三皇子既然已经回了明宫,身上的伤势看起来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月就回去皇子位所住。”魏德贤来宣布定康帝的口谕。
“儿臣遵旨。”
裴宴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把魏总管送出了慈安宫。然后把贺廿送去了皇子卫所。
其实想想十三并没有什么让人放不下心的,这个孩子通透,只要寻几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伺候,他就能过的很好。现在这些人都是定康帝亲自指派的,虽然并不能全然信任,但在安全这方面起码是无忧的。只要十三的秘密不被发现,就无事。
裴宴默默安慰着自己。
吴太后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裴宴陪着说了几句话就提出了告辞,天儿擦边黑的时候回到了秦王府。
正巧和秦王的马车碰到一块。
“听说我儿在兴和殿上很是威风。怼的皇后都说不出话来。”秦王笑着说道,脸上尽是玩味。
裴宴无奈点头,他爹又拿他耍开心。他能怎么办?温皇后步步紧逼,难道要他步步后退,这与秦王府不利,他也不愿意。而且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对的,比起秦王府和东宫相敬如宾,关系亲近。定康帝想看到的反而是双方反目成仇,势不两立。
帝王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能够朝堂各种势力维持平衡,这样于家国最是有利。但是随着新势力的不断出现,人心浮动,各方势力之间的勾结联合,这种平衡很难永远维持,当平衡破裂的那一天,就是动荡发生的那一天。
皇帝得保证他自己手中握有的权力高于其他任何势力,所以结党营私是绝对绝对不被允许的。最好就是朝堂上各方势力互不相容,□□味十足,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朝堂上不会有人越过他这个天下至尊。
秦王府和东宫,现在可以看作是直接摊牌了,作为受益者的定康帝当然高兴。
“下午你舅舅还劝我,要多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当时我还说他小题大做,现在看来不派人都不行了。”事当然没有做错,错在鱼儿的年龄还小,直接被说到脸上,皇后不恼羞成怒就怪了。
“父王去见舅舅了?”裴宴看裴贺之脸色红润,眉眼温和,心情看上去不错。
“嗯,时隔几年再回京,他的那些个朋友兄弟早已成为陌生人。你外祖父至今没有想通,能够交往的就只有我和你娘,还有你们姐弟两个。要是能空出时间就去陪他说说话,你舅舅那儿好东西可多着呢,你不是最喜欢长辈赐礼,到了之后只管开口索要,他定会给你的。”
恐怕这还没开口呢,就着手往外送了,鱼儿亲自开口,文清只有高兴的份儿。
“啊。”裴宴对这份兴致缺缺。他躲都来不及,还上赶着凑上去?虽然说这奖励听着有些动人,可到底还是他的小命重要,他心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