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这些,便是一些微末小节,攸宁闲着也是闲着,一概安排下去。
萧拓的几个幕僚已渐渐察觉,不少公文都是五夫人代为批示的,首辅大人只不过是照搬上去,为此也就跟萧拓敞开了说,希望能让夫人多在外书房逗留,得空了点拨他们一二。
萧拓问过攸宁才应下。
于是,攸宁替他料理正事的地方就挪到了外书房。
他的幕僚比之寻常人,还是很有才干的,又是性情迥异,不管聊什么,倒都很是有趣。
攸宁很希望他们能多为萧拓分忧,从而让自己卸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担子,因而遇到幕僚诚心求教,自是不会藏私,在萧拓给予对方的权利范围之内,给予行事更为迅速有效的建议。
她从来是笑盈盈待人的态度,没有锋芒只有诚意的时候,凭谁有着怎样古怪的脾气,想跟她争执都不能如愿,更何况他们本就认可她在先。
作用立竿见影。
攸宁反倒不解,问他们为何不请教萧拓。
他们就愁眉苦脸的说,首辅大人那个脾气……我们不敢,生怕问了就是露怯,再赶上他心绪恶劣,被打发走也未可知。
攸宁扶额,说你们也真是不容易。
他们险些感动得落泪,又庆幸地说幸好有夫人。
攸宁失笑。那厮给她找事情,从来是不遗余力,且不否认他自身没耐心的短板。她听听就罢了,若不是瞧着她彼时一副生无可恋的德行,他也不会破例至此。
或许他是了解,她只对新奇而有挑战的事情有兴趣。而她,却在掉到他挖好的坑里之后才明白。
也没什么,挺好的。她始终是这么想。
小妻子机关算尽的期间,萧拓也没闲着,方方面面布置下去,不敢说算无遗漏,起码能将风险伤害减至最低。
是的,他们都有着兽一般的直觉,风波来临之前,便会有所预感,从而早做筹谋。
转眼到了三月,殿试中皇帝钦点状元、榜眼、探花。
整个京城为此一派欢喜的时候,关乎沧州总兵的折子公文频繁地送至皇帝、许太傅手中,不是弹劾其贪墨无度,便是指摘其军营之中藏污纳垢。
最重要的是,沧州总兵是萧拓一步步提携至此的人。
为此,皇帝与许太傅开始跟萧拓磨烦,话里话外不过一个意思:你当初提携的人,现在还是由你去摆平他的麻烦比较好。
萧拓就笑了,“如此类推,只怕再没人举荐可用之才。”
这话谁也接不得,皇帝只能避重就轻:“朕绝没有那个意思,眼下只想防患于未然。若是文官出错,绝不会劳动首辅,可现在错漏百出的是武官,且是对你百般推崇的人,朕就想着,由你亲自去安抚,自可万事皆无。”
萧拓似笑非笑,“如此,臣领命。”
该来的,迟早会来,那就不如早一些。这是他与攸宁一致的观点。
他不是躲事躲祸的人,她亦不是。
在他启程离京那日的清晨,攸宁送萧拓出府门。
萧拓握住她的手,凝着她眼眸,“答应我,你要安稳无虞,不要介意用我给你的捷径。”
“我有保命符,只管把心放下。”攸宁笔直地对上他视线,神色安然亦坦然。
“我只要你一切如今时今日,安稳如旧。”他说。
攸宁弯唇,“明白。我不会有事。再怎么着,我也不想死在看不起的人手里。”
她这么说,萧拓的心就真的放下了大半,迅速地抱了抱她就放开,“这可是你说的,要跟我携手白头。”
“……?”攸宁愕然,实在是理不清他的脑筋是怎么个转动的路数,回过神来就推着他往外走,“快些快些,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拓哈哈大笑,随即慢慢敛了笑意,握住她的手,“还不能与我交底?”
“没必要。”攸宁笑了笑,“眼下又没什么事儿,你快去快回才是正经。”
她不想说的话,任谁都问不出。萧拓无法,只得颔首。
攸宁目送他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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