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又怎样?”萧拓将酒坛放到美人榻旁的矮几上。
攸宁侧头看了看那坛酒,“特意带回来的?”
“嗯。”小厮搬来了一把椅子,萧拓落座,静静打量她。喝了酒的她,脸色不变,只是一双眼愈发水光潋滟。
十九没扑上去跟他起腻,而是纵身跃到了美人榻上,偷瞄初六一眼,飞快地跑到攸宁身侧,拱着她手臂要抱。
夫妻两个俱是忍俊不禁。
攸宁解释道:“先前一上来就被初六扑下去,末了一回,被追着揍了一通。”
萧拓笑出声来,搂了搂初六,“个子大了也吃亏,不过没事儿,再过个月,你们俩也就差不多了。”
初六舔了舔嘴角,表情倒是不见不高兴,下一刻,因着攸宁又递过来的一块肉干,也就全然没了脾气。
萧拓笑着,伸手摸了摸攸宁盖着的毯子,很厚实,盖着很暖和,寻常锦被都不见得比得了,也就安下心来。
攸宁则在这时候挪了挪身形,给明显赖上自己的十九腾出地儿,把肉干交给萧拓去喂初六,腾出来的手抚着十九圆圆的脑袋。
十九很快安静下来,在她身边侧躺着,还逮住个机会枕上她手臂。
攸宁另一手就点了点它鼻子、碰了碰虎须,又凑过去跟它贴了贴脸。
十九又往上蹭了蹭,脑袋枕着她的肩。
攸宁笑着,温柔地抚着它的背。
萧拓则唤小厮铺了张席子,加了个坐垫,自己席地而坐,让初六专心吃美味的零嘴儿,没工夫去瞧那两个。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初六也乏了,瞧了瞧美人榻上的情形,大抵是估算出如何都没自己的地儿了,也便慵懒地倒在席子上,大脑袋枕着萧拓的腿。
萧拓觉得它脑袋待得有些别扭,就想安置得它舒坦一些,岂料,他想的跟那小子的感受不在一条道儿上——他刚要挪动它的头,它就挥出一只前爪轻巧地把他一手勾开;他再次尝试的时候,它的大爪子又挥出来,这回勾开之余,还把他的手勾到一双前臂之间,他但凡要动,它就紧紧搂住。
他好一阵啼笑皆非。
好心没好报也算了,还害得自己陪它别扭着。
没辙地笑着,望向攸宁的时候,见她也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和初六。
十九已经在她臂弯间呼呼大睡,一只圆爪搭在她身上——也难为它能睡得着,她是倚着美人榻,它也随着她半卧着。
两个都一样,被她带的越来越像小孩儿了。
攸宁先端起一旁的酒盏向他。
他这才斟了一杯酒,随即端杯向她,再与她一起一饮而尽。
喝酒是什么好事么?绝对不是。可他又不能时时看着她,况且多少喝点儿兴许能助眠,那就由着她,只要她没嗜酒的趋势,这消遣便是可以适度迁就的。
攸宁与他说起徐少晖,“这一阵当差可还行?”
萧拓再一次试图把手从初六双臂间抽出,得来的是它再一次搂得更紧,还用一只爪子轻拍了他一下。
真不知道这虎孩子在想的是什么,他笑着,语声柔和:“不错,凡事都有模有样,真有点儿锐气了。”
攸宁心安下来,“先前真是担心,你要是总挑剔他,那他可就有的是窝囊日子了。”
“以前有些不着调而已,谁会总记挂着旧账?”
“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提拔他了。”攸宁笑了笑。
夫妻两个就这样说着话,不时喝一杯酒。
将近子时,攸宁慵懒地放下杯,“乏了,得睡了。”之后又犯愁,不舍得惊动十九的好梦。
因此,萧拓又忙了一阵:费了点儿工夫让初六不再搂着他的手、枕着他的腿,又过去帮她把手臂从十九那边抽出来。
十九立刻醒了,非常不满,而且认定这事儿是他干的,气呼呼地瞅着他。
他要抱闷声笑着的攸宁回书房时,十九气得索性跟他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