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太早,攸宁看过几封密信,离请安还有大半个时辰。无所事事,她去静园看初六和十九。
静园书房廊间。
初六慵懒地卧在书房门前,拿着一摞信函的景竹被它挡着,进不了门,又没胆子跨过去,正赔着笑跟它商量:
“让一下,让一下就行,我喊您六爷成不成?”
攸宁进到院中,就看到了这一幕,莞尔而笑。
初六望见她,立刻跳起来,颠儿颠儿地跑到她跟前,直起身形,搭了搭她的肩。
“诶呦,总算有救命的来了。”景竹咕哝一句,笑呵呵地向攸宁行礼。
攸宁引着初六走到他跟前,“你这是——”
“来送这些信件给阁老。”景竹让她看手中信件。
“……”攸宁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萧拓,却又不能落荒而逃,看看初六,“阁老就在里边?”
景竹苦笑,“在,懒得帮我讲情。”
“你去办正事,帮我通禀一声。”
景竹称是进门去了。
攸宁搂了搂初六,“虎孩子,挡着门是怎么回事?淘气。”
初六一脸无辜,显得喜滋滋的,用额头蹭着她下巴。
景竹出门来,“夫人请。”
攸宁和初六进了门。
萧拓正在案前批阅公文,软榻上睡着四爪朝天的十九。
攸宁进门,他望了一眼,笑微微的,“这倒是巧了。”
“没想到你也来了这边。”攸宁有些不自在。
“这孩崽子活泼了不少,也越来越淘气。”萧拓望了望初六,眼神一如看着孩童般的宠溺。
“你也不管管,急得景竹都要冒汗了。”
“谁叫他怂,把初六抱开些不就得了?偏生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德行。”
攸宁笑了。
初六走到萧拓身侧,直起身,张望了案上一番,兴致缺缺,身形落地,坐到萧拓身侧。
攸走到案前,犹豫片刻,帮他磨墨。
她做的事,初六总是很有兴趣,又立起身形,扒着书案边缘瞧着。
萧拓失笑,摸了摸它的大头,“越来越像孩子,有成精的潜质。”
攸宁也笑,瞥一眼十九,道:“那小子怎么睡这么沉?”
“一直这样,天快亮的时候睡觉,日上三竿的时候起。”
攸宁颔首。许是在忙公务的原因,许是心里还有火气,他说话并不像平时,没有什么延伸的余地。她也就不再说话。
室内静悄悄的,因为初六时不时引得夫妻两个唇角上扬,氛围倒不沉闷。
攸宁估算着时间,放下墨锭,“我得去请安了。”
“我得去趟内阁,过一刻钟就走,帮我跟娘说一声。”
攸宁说好,举步前,打量着低眉敛目的他。
“怎么?”萧拓问。
“……看你有没有生气。”
萧拓扬眉,瞧她一眼,淡淡道:“有我生气的余地?”
“没生气最好不过。”攸宁退后两步,屈膝行礼,“不耽搁阁老。”
萧拓又扬了扬眉,搁下笔,起身走到她近前,拥她入怀,“唱哪出呢?生分了。”